香山浔风(64)
孟浔吸了吸有些塞的鼻子,直接淋着雨跑到了公交站台下,没有撑伞, 也没有抹掉身上的雨水,就这么湿漉漉的上了公交回去学校。
回到宿舍后, 徐小眉躺在床上, 看见浑身湿透、头发被雨淋成细条的孟浔,惊呼出声:“你怎么还淋雨了,小心感冒啊。”
孟浔实在是无心寒暄, 甚至连对小眉表示感谢关心的心情都没有,沉闷闷的说:“我去洗个澡。”
她说完, 随手就拿起了睡衣,但是却走到了阳台的位置,随后又折返去了浴室。
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徐小眉跪坐起来,对着孟浔的背影道:“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你别担心。”
孟浔说完,不免在心里唾弃自己。
怎么可能没事?
没事的话会把自己弄成这样狼狈不堪的模样吗?
花洒的热水从头顶上往下冲,孟浔闭着眼感受花洒水柱砸在脸上的感觉,是刺痛的,却很真实。
她不清楚为什么孟诚志要出现。
为什么要来扰乱她本就不平静的生活。
老太太、孟诚志。
这是她生命里的两个极端。
洗完澡出来,孟浔把头发吹干躺在了床上。
她拿起手机打开了微信,目光一顿,看见了本就不多的聊天记录里,安静躺在列表里的那个熟悉的人。
孟浔鬼使神差的点开了兰濯风的聊天框,聊天记录还留存在周一他发来的:【孟浔,接电话,我在A大学校门口。】
现在已经周五,这几天他们从未有过任何的联系。
像是人间蒸发那样,她才无从得知他的任何消息。
可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不拖不欠,不联系、不纠缠。
那天他都说了如她所愿。
她何苦又点开呢?
孟浔闭上眼,又忽然想起了孟诚志,今天他和她说的话,字字句句扎在心里。
外婆说孟诚志是自私的、自私到丢弃母女,不闻不问。
而现在她才明白,外婆对孟诚志的恨,是太少了、是太轻了。
她的呼吸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再次睁开双眼时,她鼓足勇气,编辑了信息发送过去,没有等他的回复,点开了他的资料,将他删除。
聊天框里的系统无情到瞬间刷新,列表里少了个人。
这下好了,他们彻底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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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tralis集团顶层内,中式风格的办公室内,灯火通明。
峻叔拿着邀请函往前走,递到了兰濯风的桌面上,犹豫片刻道:“濯风,A大的邀请函。”
按照往常的邀请函这些,都是峻叔根ῳ*Ɩ 据兰濯风的行程安排。基本都是直接拒绝。
A大不是第一次邀请,往年也有,但是还不够格能让兰家人出席。可今年不同,峻叔看见了邀请函上的主持人:孟浔、陈彬彬。
有这两个字出现在的事情上,他还不能擅自做主。
果然,兰濯风早知道那样,他都没说有谁在,只见他翻阅文件的手稍顿,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眸子望了眼邀请函。
很无所谓、漫不经心,边翻阅文件边道:“拒了。”
峻叔不信:“当真?”
“如她愿。”
兰濯风眉头微蹙,看着峻叔:“难不成我给你感觉,像放不下吗?”
峻叔想:你心里知道。我可不能说什么。
若是能放下,Mistralis集团最近也不会全都陪着通宵加班,更不会在高层会议上丢文件斥人,现在集团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最近的兰总心情不好?
而最近的兰濯风,这些情绪外露的时刻,是峻叔从未见过的。
“那我这边就去回绝了。”
峻叔拿起邀请函,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办公室的门合上的瞬间,兰濯风就把文件丢到了一旁。
整晚,一个字都没进去,他办事效率何时那么低过?
手机嗡嗡震动响起,兰濯风拿起来。
是孟浔发来的消息。
兰濯风喉结咽动,那一晃而过的欣喜忽然顿住,只因她发来的信息是。
——【Keith先生,我今天看见校方给你发了邀请函,校庆不要来,好吗?】
兰濯风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喉结咽动,回复道:【如你所愿,孟小姐。】
几乎是刚发出去的瞬间,他就收到了红色的感叹号。
对方已经把他删除了。
彻彻底底、丝毫不拖泥带水,仿佛只是通知他那样,甚至不等他的回复。
兰濯风修长的手摘下眼镜,随手放在办公桌上,他手肘撑在椅子的扶手处,指腹捏了捏疲倦的眉心,她倒是绝情,说到做到,说不纠缠就不纠缠,删的干干脆脆。
他的心,竟比不过一个19岁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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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校庆在周日晚。
连续两天的排练,学校不容许出现一点点的差错,格外重视这场校庆。
孟浔身为主持人,也被拉着连轴转。
每天回到宿舍时已经是半夜了,周六的时候难得放了次早,孟浔瘫在床上,含着润喉糖,不知道是最近讲了太多话的原因还是感冒的前期征兆,她的喉咙格外痒。
为了不影响校庆,辅导员给她买了润喉糖。
孟浔刚把润喉糖含完,电话就响起了。
来电是孟诚志。
孟浔毫不犹豫挂断,但他却不放弃,连续打了好几通,
最后孟浔实在是无奈,接了电话后道:“我不希望你再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