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角色番外(37)

那天，打听兼亲身体验过嚣狄家祖传沾不得酒，一沾酒就发疯的体质，他就把嚣狄长袖收藏的所有酒类，都藏起来了。

嚣狄长袖以热蛋搓著脸，听罢昨晚的糊涂事。

「打得好。」把白毛巾压下脸，只含糊道出一句。他以指尖把玩著碎碎蛋壳，兰雪因他一句称赞而怔了怔。

那时，他还未知道，兰雪把他的酒全藏起来了。

那是恶鬼蛋破壳的声音。

新年贺文－小白兔的恶鬼蛋－第四章

听到这，燕端望拍案叫怨「你脑袋秀逗了，他打你还称赞他!?不就这样给他越爬越高了吗!?」

他激愤连连的一拍再拍，书案上的文件震落，混在一起。

去他的白痴小兔，如果当年有压制一下兰雪的气焰，可能今天兰雪已是他第一号「温顺可爱体贴乖巧可人」的男宠了。(现在的兰雪完全相反)

「我也是很後悔的好不!?」嚣狄长袖说起尤觉眼湿，他无意中纵容了，也是千万个不愿啊。

***

第三天。

兰雪一大早起床，要去问安时，他家主子已不见影踪了。

之後在府中辗转知道，大少爷平时其实非常地忙碌，忙得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一有时间就沾酒，然後必定发酒疯。

基本上，一天都没睡上一阵。

他也不喜欢回府，与老爷相看两生厌，一见面十成八九都吵，免得熬费精力来吵嘴。

府中的仆人都在说，让大少爷继承家业，是过早了。迫得他像停不得的旋螺。

但无论多忙都好，他回府第一件事，必定是去找二少爷，享负盛名的宫廷乐师——嚣狄 棻律。

他是老爷与妾侍生的儿子，因从小体弱多病，不能继承嚣狄军，对家业毫无助益，所以不得老爷重视。但大少爷对他宠溺得很，没人能比他重要。

没人能赶得上他。

没人。

从第三天开始，把他带回嚣狄府中然後凭空消失掉的那人，其实是有回府的。

要不就来忽忽，去忽忽。要不就整天窝於书房之中，不吃不喝，只为了堆积如山的急件，做好了又回宫去。

他不停在皇宫与嚣狄府中来回，看的人都替他辛苦，只有他彷佛不累地重覆著。

嚣狄军的军营，叫踞流营。夏季时在宫中操场整兵，冬季时必定到南方去进行集训，严苦非常。每年大小战争都死人，每年春季都招人。

到了秋季，就是一连串的外交与宫中节庆，对政治涉足甚深的嚣狄家必定全数参与。

半生为了一场又一场战争在转，幸运地就可以死於沙场，不幸地就只得愚忠虚名。无论如何，嚣狄军一刻没停的脚步，的确，令他们壮大了。

不知幸或不幸，兰雪冬季来到嚣狄府，他们就刚巧凑够了军人，跟朝廷申请了冬季出外集训。

这样一来，有好几个月，都没见过他主子的脸容。迁出了嚣狄长袖的寝室，兰雪有了自己的房。

直至春季快结束，夏季来临了。

老爷与大少爷分摊著事务，都不多留在府，除了二少爷每天下朝後都跟他寒喧几句。

最多接触的人，竟是老总管。服侍府中有半辈子了，府中一切都是他管，无论是人还是一株草。

年纪老了，脾气也倔了。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都争著去做，做不来又不准人去做，例如装茶叶进壶，壶高，整麻袋茶叶又重。

也是怕下人混了茶叶的种类，坚持不让他们碰一下，不然就大呼大喝，又嚷著什麽你看我不中用了，看不起老人家了云云，返老还童的脾气。

没人敢再接近他，也没人敢劝他帮他。

有天，老人如常地拿了梯子，上了架子要搬下茶叶壶来，梯子在他踏上去的时候吱吱作响，他也踏不稳要趺下来，还是颤著手要爬。

这样的情境，其实兰雪看有几次了。无事可做，他每天都在看嚣狄府的变动，有好几个月光境在虚耗。

突来，老人的梯子旁边来了另一道梯。搭上，然後老人瞧见了他的脸、他的腰、他的腿，他径自爬上去拿茶叶壶子。

拿到了，兰雪跃下来，老人还在梯子之上呆，他伸出一手扶老人下地，接受了。

老人脚碰地之际，二话不说，另一手就掴过去，卯足了劲!!

兰雪的脸被刮过，红了一片。

猛地抽走被兰雪抓住的手，他吼得半个府都听得见。「你看我不中用了是不!?小夥子，别多管府中的事!!」

「谁教你多管閒事的，别以为你是大少爷的宠儿，我不敢打你!!你什麽都不是，别碰嚣狄府的、的......」有口气喘不上来，他也不多说。

两手就夺走茶叶壶子。下足了兰雪面子，他转身欲走。「茶叶还来!!」

「你是不中用。」

转身之後，竟传来坚定且清晰一句。

老管家倒抽了一口气，回身往兰雪脸上，连刮两三巴。「你以为自己是谁!?」

兰雪的侧脸，全红了。也拿不稳茶叶壶子，在地上凄凉地滚动。

他不再开声反驳，老总管也无力再打了，太激动会头昏。

自此之後，兰雪在府中走动的身影就多了。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拚著一口气。

老总管每天的行程，他都一清二楚，也总快总管半步，去把它们全部完成，一丝不苟地漂亮。他替府中做事，没人敢说他不是。

更别说到老爷面前告状了。刮他，他怎刮也不怕，直刮到老总管连手都颤了，无力再打为止。

骂他，他只说一句「你只著我别碰嚣狄府的茶叶，没不准我干别的」，直气得老总管一道气堵住，差点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