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教授再不理我要闹了(46)
时镜忽然笑了一下,“闻教授。”
闻声转头看他,“嗯?”
“没什么。”时镜笑着,故意侧过脸不看他。
闻声嘴唇抿了下,等不来时镜的下文,只好收回目光。
他们又跑出一段,夜色低垂,不敢再骑马,时镜从马背上翻下来,看闻声牵着马掉头,一起向来路走去。
从湖面吹来的风更冷了,时镜走在他身边,两人贴得很近,时镜感觉他的手背会时不时蹭在自己胳膊上。
他偷偷将手抬起来一点,果然,走了几步,闻声温热的手背就蹭在他手背上。
肌肤相贴的地方,仿佛有微弱的电流窜过,时镜赶紧将手放回去,胳膊却还是麻的。
闻声垂下眼眸,光线更暗了,他已经看不清时镜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眼眸中细碎的光,比头顶的星辰更吸引人。
时镜忍不住抬起手,想在不经意间再被他蹭一下。
“时镜。”
时镜被他忽然开口吓了一跳,“怎么了?”
闻声心口像被吹乱的湖面,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缄默,等涟漪自己平息。
时镜却快走两步,轻柔又坚定地,将自己的手塞进闻声手心里,“闻教授,你刚才想说什么?”
闻声下意识想松开,却被他紧紧握住,刚才的思绪,已经被马尾扫走,再也找不回来了。
见他沉默,时镜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我的手好冷哦,你给我暖暖。”
他感受到闻声肢体的僵硬,“不喜欢我拉你手吗?”
闻声下意识回他:“还好。”话音未落,又觉得自己与他这样手拉手走着太亲密了,不好。
他想将手抽回来,却被时镜捏得更紧。
出来这些天,时镜身上的松香味已经很淡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贴过来,闻声又嗅到松树的味道。被赛里木湖清凉的晚风包裹着,像是雪层中若隐若现的松针。
“你不喜欢我靠近你吗?”
闻声站在原地,想不出要如何回答。他从没有与人建立过亲密关系,牵手,甚至之前时镜突然的拥抱,都让他措手不及。
时镜贴得更近了,手依然没有松开他,两人胸口几乎贴在一起,闻声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正在变急促。
他在紧张……
闻声心想。
时镜听到他的呼吸声,忽然抬头,“闻教授,你心跳乱了。”
他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觉得时镜应该是笑了一下。
时镜越凑越近,呼吸扑在他脖颈与下巴上,他想躲,时镜却用力捏着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太近了……
他想与时镜说清楚,他们不是恋人,不应该靠这么近,气氛太暧昧不利于思考。他们应该冷静地、客观地对两人的关系进行剖析……
时镜却忽然松手退开,“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站远一点好了。”
手心与身前的温度一起消失,那点微末的余温,在他退开时,就被风吹散了。就连刚才钻入鼻腔的松香味,也无影无踪了。
闻声感觉胸口空了一下,刚焐热的手心温度迅速降下去。
时镜背过手走在前面,“外面好冷,快回去吧。”
他听不到闻声的心跳,耳畔回荡的只有哒哒的马蹄声。
闻声没再说话,安静地与他走回服务器,将马还回去。
时镜站在房门口,语气平淡,“晚安闻教授。”
闻声以为他会说很多,却没想到只有一句,眼前的门就砰一声关上。他愣了下,才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去。
闻声坐在沙发上,没有着急去洗澡,他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嘴唇紧抿着,表情很严肃,仿佛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
他只是在犹豫如何处理时镜。
要与他告别吗?
时镜已经再三打破了他的安全社交距离,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闻声起身向浴室走去,花洒打开,氤氲水汽瞬间扑向天花板。
不行,人要讲信用。
既然说过不会不理他,就不能出尔反尔。
时镜并不知道他的纠结,他回到房间,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就熄灯睡了。
今天赛里木湖的出行活动,过于消耗体力,他需要尽快补回来,才能继续下一段旅程。
早晨六点,闹铃响起,时镜准时按掉闹铃,凉水洗完脸清醒后,换上厚外套,敲响了闻声的房门。
“咚咚咚”
闻声穿着睡袍拉开房门,发现门口居然是整装待发的时镜。
“闻教授,该起床去看日出了。”
闻声点头,“稍等。”
“不请我进去坐吗?”
闻声从善如流让开,时镜进去后反手关了门。
闻声昨晚想着时镜,没有睡好,有些困,但已经到了生物钟叫他起床的时候。被时镜敲门,虽然不太清醒,却也不会恼怒。
但人在不清醒的时候,反应会慢半拍。
他穿上裤子脱掉睡袍,一回头,发现时镜正看得津津有味。
对上他的目光,时镜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闻教授,你的肌肉真漂亮,我可以摸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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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一招对健身房的男生非常管用,只需要发出惊叹的声音,就可以摸遍肌肉男。
但显然闻声并不吃这套,他迅速转过身穿好衬衣,又穿上外套,“请容我拒绝。”
时镜并不感到遗憾,拉着闻声直奔停车场,他已经查了攻略,赛里木湖的最佳日出位置开车过去更方便。
这会儿夜色开始变淡,下弦月还挂在天上,闻声默不作声静静开车,时镜正哼着歌。
“月光把爱恋,洒满了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