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大罪的小师妹后我摆烂了(278)+番外
时间流逝的飞快,不知不觉天幕染上墨色,繁星错落,月辉清皎。
傲慢揉着昏涨的眉心,清隽的面色显出疲倦。
“侯爷,先用膳……”
侍卫关心的话语刚到一半,被他摆手打断。
他撑着案桌起身,身子骨一阵酸乏,却是一丝不苟的扑平衣摆的细褶,理过耳边碎发,一番端庄整齐之姿,才推门走了出去。
明月高悬,庭下如积水空明,竹影摇晃,几缕清辉点缀在他冷清的眉目,颀长的身形宛如笼罩在一层幽淡的荧光中。
脚步最终在一处院中停下,眼前的屋子灯火明亮,显然主人还没休息。
喉结滚动,他敛住眼中的情绪,还是走近敲响了那扇门。
没人回应,门却是一碰就开。
傲慢掀眸望去,一眼瞧见趴在桌上没有动静的菩然。
睡了?
胳膊下压着张书写一半的纸张,手中的毛笔还攥的紧紧的。
歪歪扭扭的小乌龟字迹令傲慢啼笑皆非,这字是真不会再有长进了。
纸上的内容他无意窥探,但垂眸时难免扫见一点。
【赤昭行程计划表】
她总是这样,做事前偏爱工工整整拟一张计划表,虽然很大程度都不按表中规划行事。
思及此傲慢无声勾唇,倾泻出柔和笑意。
他俯下身,看向少女恬静的睡颜,指尖如同触碰珍贵不可得之物,小心又轻慢的贴上她的脸颊。
心中情愫似三月阳春,草长莺飞。
喜欢……
好喜欢……
好喜欢你。
第248章 爱与不爱】
白日玩的欢,晚上自然没了精力。
纸上笔墨还未干,她便眯起眼顺从本心的下巴搁在桌面,浅眠片刻。
未想懒意缠的她全身松软,索性就这么睡了起来。
耳边隐约有推门声,微凉的冷香从那人摩挲的衣料间传来。
――菩然。
有人在唤她,很轻,很浅,如空谷幽兰处的缥缈回响,并不真切。
须臾,修长有力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宽大的掌心熨帖在腰侧柔软处。
银发似月光织成的绸缎,光泽柔顺,一绺随着傲慢俯身的动作落在她的脸颊。
微痒。
当另一条手臂穿过细嫩的腿弯,要将她抱起时,两条黛眉倏的微颤,不曾想菩然稍稍睁开了眼。
很浅的一条缝,离得近,傲慢能清楚的瞧见乌瞳中的水雾,湿漉漉的并没有几分清醒。
像是某种隐居洞穴,盘成一团懒洋洋枕着尾巴睡觉的小动物。
有没有一息,睁开的眼缝又悄无声息的合上。
傲慢甚至敢笃定她没有看清自己是谁。
实际上,菩然看清了。
尽管只是瞧见一片朦胧的银色,她也知道来人是仙家。
正因为知道是仙家,才会继续睡去。
她枕靠在傲慢的胸膛,虽为清瘦但肌理的线条分外坚实。
胸膛下是泰和沉稳的心跳,随着她蹭着脑袋调整舒适位置的动作,那颗心也逐渐失了原本的频率,变得急促无措。
菩然的亲近是无意识的,所以才让傲慢兵荒马乱。
淡色的薄唇抿了又抿,似要压住一些过于热烈难以自控的情绪。
他的面色与往常无异,冷清疏离,只是内心到底丢盔弃甲到什么程度,想来已经不言而喻。
只是因为可以将对方抱入怀中就高兴成这个样子。
宋知渊,太不像话了。
这一点都不像你。
你分明长她诸多年岁,又何故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不知如何是好,欢喜满的简直要溢了出来。
他将菩然抱起,放置床榻掖好被角,静立端详许久才无声离开。
外面的冷风吹的面色稍微降温,待他收整好情绪,才对着屋檐下的菩提道:“来了多久?”
佛子眉心点朱砂,金莲耳坠映衬如玉的面容,端的是新月清晖,花树堆雪,眉目低垂间一派悲天悯人之姿。
“你来时,我便来了。”
自傲慢踏入这间屋子,菩提刚好在院中落定。
他并不喜热闹,白日一群人嬉闹时便没现身,晚间欲来寻前辈说些话,不曾想还是落后一步。
从傲慢推门而入,到将菩然抱至床上再退出,其实没有过去多长时间,然而菩提却觉得漫长的好像被暴雨淋湿的一生。
等了好久。
菩提本悠然。
菩提与菩然,禅院寺庙,佛前座下,不分你我。
如今踏入红尘,他只觉得自己心头的一块肉被硬生生剜去,前辈离他越来越远了。
前辈的身边不再是只有他,而他只有前辈。
落寞和苦涩感汹涌而来,将他这澄净的镜心冲撞的支离破碎。
菩提悟性高,受佛家青睐,天下众生从不为之悲喜,一颗心做得到平等的看待万物。
漂亮的皮囊,有趣的灵魂,独一无二的存在,在这世间数不胜数,可一切皆不入他眼。
芸芸众生,放眼望去,不是昏沉,就是妄想。
浮云罢了。
他阖起双眼,不见众生,只是舒展繁茂枝叶,一颗心遗落在那块石头身上。
一年又一年。
不见万物,只见你。
我为树,唯愿身姿健硕,挡尽你忧。
可是这块石头佛祖都管不住,他又如何能看得住?
她本就是珍宝,落入凡尘,自当引得世人抢夺。
菩提的思绪沉沉浮浮绕了许多圈,最后只是眸色微淡,垂下眼睫不言语。
他在菩然面前清润爱笑,但也只是在菩然面前。
傲慢侧眸望向这位圣洁无暇的佛子,白玉佛珠,端眉慈目,清湛的眼中一片宁静平和,无悲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