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花顺着她的话问。
乐归冷笑一声:“就是人死了,手机电脑平板里的东西没删干净,还被人深度翻阅。”
而她,人还没死,就已经被深度翻阅了。
虽然听不懂,但不妨碍阿花联系上下文去理解,于是顺口道:“你跟主人都是两口子了,深度翻阅一下也没什么。”
乐归静默半晌,最后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阿花眼睛一亮:“想通了?”
“嗯。”乐归点了点头。
阿花松了口气,下一瞬就看到她二次跳湖了。
阿花:“……”
如果说第一次的乐归是慢慢的,看起来对这个世界还有所留恋,那第二次的她简直称得上义无反顾,跳进水里时还炸开了巨大的水花。
阿花突然想起乐归跟自己说过的一种比赛,所有参赛者都要站在跳板上往下跳,落水的刹那水花越小得分越高,而有些人因为跳下去的瞬间姿势调整失败,经常会整个人拍在水面上,形成巨大的水花,这类行为被称之为‘炸鱼’。
如果她猜得没错,乐归的水花也算是炸鱼组一员了。
一回生二回熟,阿花很快将人再次从水里捞了出来。
更加凌乱的乐归这次是趴在地上的姿势,揪着地面上的嫩草悲痛道:“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
“……你要真想死,跳湖好像慢了点吧,要不你撞个树,或者直接跑魔林里去,我保你一刻钟内就会被某种精怪吃个干干净净。”阿花慢悠悠道。
乐归呸了一声:“那多疼啊。”
“怕疼?看来你想死的决心也没那么大嘛,”阿花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顶着一张七八岁的脸,愣是拿出了七八十岁的气势,“过来,我们聊聊。”
乐归抖了抖身上的水,不情不愿地在她旁边坐下了。
“我还是不懂,就是偷听了你几句心里话而已,你至于去死吗?”阿花看她暂时还算冷静,忍不住吐槽一句,“难道你那些心声就如此上不得台面?”
乐归抹了一下脸:“我跟你一小孩有什么可说的。”
“老娘只不过外表停留在孩童时期而已,实际已经五千多岁了,比你祖宗的祖宗年纪还大。”阿花面无表情。
乐归盯着她看了片刻,道:“我第一次见他,就在心里演了一场活春宫。”
阿花:“?”
乐归:“之后每次见他,我都在心里口出秽语,并且幻想他把我按在床上或者我把他按在床上……”
“闭嘴,我还是个孩子!”阿花惊恐呵斥。
乐归微笑:“你比我祖宗的祖宗年纪还大。”
阿花:“……”
静默半晌后,阿花:“其实我觉得如果只是这个原因的话,你没必要寻死觅活的,毕竟他听完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不仅没杀你,反而点燃了活着的希望……嗯,他也挺变态的,你们俩烂锅配烂盖,天生一对。”
“装什么,这是我不想活的根本原因吗?”乐归冷眼看她。
阿花装傻:“难道不是吗?被人听到这些,不想活也正常吧。”
乐归与她对视良久,冷笑:“我不信他把可以听到我心声的事告诉你了,会不告诉你我来低云峰的目的。”
阿花:“……”
话题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到了最核心的地方。
漫长的沉默之后,乐归突然眼圈一红:“你们早就知道了吧,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知道我来无忧宫、接近帝江,都是为了拿到无量渡回家,你们天天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折腾,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
“我们不是……”
“还因为我才点燃活下去的希望,说得可真好听,不就是找到了新乐子,暂时不想死了吗?”
“你说得好像也没错,但我觉得……”
“难怪会突然许我王后之位,还口口声声说要给我无量渡,亏我当时以为是自己贸然碰了无量渡才会让他误会,原来是早就洞悉我的想法,为了让我配合他在三界试炼大会上折腾,故意拿这东西当胡萝卜吊着我。”
“主人他不至于……”
“那之后你们要做什么?待到大婚那天突然跟我说只是一场恶作剧,是为了报复我心里那些轻佻的念头,还是直接就没有大婚,看我一个凡人能做出……”
“乐归,”阿花突然捂住她的嘴,叹气,“你能不能冷静点,先听我把话说完?”
乐归眼圈红红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阿花很少见她这么可怜的样子,上次看到,还是三界试炼大会比赛时,她以为自己被帝江抛弃那会儿,但当时的可怜只是一闪而过,而现在却是一直这样。
阿花的心有些软了:“主人是有些恶趣味,但对你却是有几分真心的。”
乐归扯了一下唇角,显然一个字也不相信。
阿花无奈:“你不信就算了,但我以自己的魂灵发誓,主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对会娶你为妻,也绝对会把无量渡交给你。”
乐归耳朵一动,好半天才瞄了她一眼:“他能这么好心?我拿到无量渡,可是要回现实世界的。好不容易找到的新乐子就这么离开,他能甘心?”
阿花看着她的眼神里突然多了几分悲悯。
乐归没错过她的情绪,正思考她这是什么意思,阿花突然发表石破天惊的言论:“你确定你能回所谓的现实世界?”
乐归一愣:“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