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主角回归现实后(196)
薄钦一时间没搞明白监护人和陆之靳和自己和礼金之间的关系。
但中年男人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讲，根本不给他搞清楚的时间，一脸怀念地开口：“我告诉你啊，靳小子啊……其实脸皮子很薄，很容易被打动的……他小时候可好玩了，长大以后是逼不得已才要学会伪装……”
中年男人顿了顿，接着露出贼兮兮的笑容：“有的时候啊，你看他一脸平平淡淡的，或者傻乎乎的，要么就是假装没听见的——实际上那是因为他害羞得不知道怎么回应你，心里啊已经开心得在打滚了！我告诉，这个时候逗他玩儿——最好玩儿！”
薄钦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薄钦，哎呀，别这么看我，你知道这只绿眼睛的漂亮小猫逗起来有多好玩吗？你听我说——”
中年男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勾住薄钦的肩，嘿嘿一笑。
“今天机会难得，我再多和你说两句，你要拿下这个臭小子一定要打直球，懂吗？想问什么直接问，想干什么直接上——他要真不喜欢，根本就不会给你这个打直球的机会。”
“我们家小子啊，就是对自己太没有自信了。你看看，现在这么多人类和怪物，谁不喜欢他呢？”
中年男人笑眯眯地开口，满脸都是骄傲与自豪，混杂着一点点的叹息和微微的不舍。
“不过你们也不用着急，慢慢来，他会明白的。但一定要多多给他信心，多包容他一点，再耐心等等他。”
“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中年男人笑着朝薄钦摆了摆手，背着手站在窗边，抬头看向头顶的星空，身形逐渐淡去。
“不过现在啊你们谁来都没有用，还得是我这个监护人出马，去把睡过头的臭小子给叫起来喽！”
薄钦的神情微怔，随后安静地站在原地，注视着那道高大却伤痕累累的身躯慢慢消散，放荡不羁的灵魂化作晶莹光点，尽数没入沉睡的黑发青年体内。
他面向窗口的方向郑重地垂首，再直起身体时，看到夜空中有明亮的流星一闪而过。
*
梦境中的小镇夜空依旧一片漆黑。
陆之靳睡到半夜就醒过来，抱着长弓发了会儿呆，发现身旁的中年男人竟然还在。
“老壹？”
“清零哐啷咚咚锵锵当啷哐！”
中年男人笑嘻嘻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指间夹着个八角青铜铃铛，劈里啪啦一顿乱摇。
“哟，醒啦？”
陆之靳一脸空白地看了看那个八角铜铃，有些无力：“你到底怎么回事……从哪里搞来的铃铛……这是我的梦境啊老壹。”
老壹“哟”了一声：“你也知道是你的梦境啊，怎么到现在星星都还没亮起来，嗯？”
陆之靳无奈，拨动怀中倏尔变为深红的告亡者之弓，朝天空随意射出一箭。
一箭之后，逆行的群星横贯夜空，化作倒挂的银河。
“星星亮与不亮有什么区别吗？我们都知道这不是真实的世界，只是在梦境中回溯的过去。”
“咚咚呛啷哐！”
中年男人又是一顿乱摇铃铛，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但首先问了陆之靳一个问题：“你知道天上的星星到底是什么吗？”
“……什么？”陆之靳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薄钦说过，那是时刻在运转的天体。”
“……”中年男人默然无语，扶额叹息，“你这个小混蛋啊……”
“听好了，所有的星星，都对应着一个生命。”中年男人神情严肃地开口，“生命消逝，灵魂向上化作星星，那颗对应的星星就会亮起来。”
“所以那些离开的人或者怪物，都始终在群星间注视着你。”中年男人用难得温柔的语气开口，揉了揉陆之靳的发顶，“而星星的坠落，是灵魂终于消散，即将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陆之靳低声喃喃：“但那也是一段新生命的开始。”
“这就对啦！”中年男人欣慰地笑起来，“这么想就对了嘛小子！”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着拍上陆之靳的后背，笑着问他：“这次看到你想看到的东西了吗？”
陆之靳点点头。
“那就好啊小子，我就知道你能行的。”老壹把铃铛交还给陆之靳，“既然看到了想看的，那以后就还是继续往前走吧，就像我们曾经说的那样，一直走，别再回头。”
“现在有更多的人陪着你一起走了，小子，勇敢点，不要害怕。”
就像是十六岁那个夜晚一样，中年男人俯下身，用力抱了抱恢复成二十六岁模样的陆之靳。
“我们的靳小子都长这么大啦，变得又强大又帅气，身边有那么多的人类和怪物围绕着你，他们都喜欢你，关心你，一直在守护着你。”
“这个世界就像我说的那样，很美好，是不是？”
“老壹……”在骤然模糊的视线中，灰绿凤眼内映出中年男人满怀期待与希望的笑容。
“有星星落下，也会有星星升起，你已经走到那个世界了，只是还需要再往前走一走。”
“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我们都为你感到骄傲，孩子。”
男人宽阔的肩膀正在渐渐消散，晶莹的光点聚拢在一起，向上升起。
“所以要相信自己啊，小子！”
最后一道充满力量的拍击落在陆之靳头顶，就像是很多年以前，中年男人大笑着揉乱了少年微卷的黑发，鼓励那个跌跌撞撞走向新世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