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夫他总被觊觎(54)
“跟阿慈没有任何关系。”
沈泰只有沈清越一个独子,平日里一贯由着他,但涉及到底线却不会轻易揭过。
从贺衡那儿得知沈清越夜闯贺府,当即将人提了过来,问他究竟是何缘故。
沈泰如今虽然已经坐上总理的位置,却是实打实的军人出生。见沈清越顶着一身的伤不肯开口,直接取出鞭子。
孟澄那句“鞭子都抽断了一根”并不是笑言,沈清越的确被抽得皮开肉绽。
男人眸中笑意晏晏,试图转移少年注意:“阿慈怎么还给我带了水果,真把我当成病患了?”
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郁慈垂下眸,睫羽细密地翘着,没有开口。
他很清楚,沈清越是因为他受的伤。
想了想,少年开口问:“你想吃苹果吗?我可以帮你削皮,然后喂给你吃。”
眸色微沉,少年虽然会因为愧疚而帮他削皮,却绝不会想到喂食这么亲密的举动。
除非……有人让他这么做过。
第36章
而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将少年的手拉到嘴边轻啄了下,沈清越眸光浅浅道:
“我怎么舍得让阿慈这双手为我削苹果呢?又累又脏手,想吃的话我让人来削,阿慈陪着我就好。”
一副体贴善解人意的贤夫做派。
郁慈慢吞吞地摇摇头,他不想吃苹果,而且,他怎么闻到了绿茶的味道?
那篮水果最终被林管家吩咐烤成了水果派,作为大家的餐后甜点。
餐桌上,孟澄显然十分喜欢,郁慈没有多想便把自己那份让给他。
看见他愣了愣时,郁慈才后知后觉,这样的行为好像太过亲密,而且也有点不礼貌。他随即想道歉: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想多吃一点……”
遇到喜欢的东西要尽可能地多吃一些,因为下次可能就吃不到了,这是郁慈母亲教他的。
少年红着脸蛋,乌润的圆眸含着水光朝他看来,抿着红软唇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他有点理解沈清越被抽断鞭子也不肯吐出半个字的决心了。
在心里默念三遍“窦性心律不齐”后,孟澄笑盈盈地解释说:
“没有,一下子收获这么多幸福我没来得及反应,谢谢小慈啦。”
闻言,郁慈唇边抿出一个小小的梨窝。
而沈清越只是用银叉将一块切好的牛排送入嘴中,慢条斯理咀嚼几下,才对少年说:
“林伯还准备了别的甜点。”
所以哪怕少年将甜点让出去也没有关系。
因为沈清越背上的伤,动身去北方的时间再次被耽搁下来。
明净的玻璃花厅中,花朵明艳,水雾均匀轻柔地洒下。
孟澄坐在对面藤椅上,手持一杯咖啡,圆桌上是几碟颜色鲜亮的点心,拉着少年美名其曰享受“下午茶”。
但那叫“马卡龙”的点心太过甜腻,郁慈只尝了一小块就放下了。
“唉,这样的日子可真舒坦啦,可惜马上要结束了。”孟澄喝口咖啡说。
郁慈眨了下眼,问:“你有什么事要做吗?”
从林伯嘴里得知,他已经算得上是公馆的私人医生了,应该没有其他工作呀。
“我要去东城那边义诊。”孟澄嘴角的笑容收敛,难得正色,“那边环境不好,没什么医生。”
就算有医生也看不起,东城是柳城的贫民窟,人们连买米钱都拿不出,更何况看病。
郁慈盯着他不说话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孟澄放下咖啡上身往后仰了仰,面色警惕道:
“你看着我做什么?你不会是想跟着我一起去吧?”
在他目光下,少年轻轻点头。
“不行!轻越一定不会同意的。”他斩钉截铁地拒绝。
沈家待遇十分优渥,他暂时还没有另谋出路的打算。
“好吧。”
孟澄悬着的心刚要放下,就听见少年说:“那我只能告诉林伯古董花瓶是谁打碎的了。”
那只汝窑天青釉瓷瓶十分难得,林管家一直心绪不佳,最近几天他们餐桌上都没有出现甜点了。
对上少年那双圆润的乌润,孟澄面无表情地推了下镜框。
“其实,我一直觉得清越管得太严了,我支持你有自己的空间。”
唇角小小翘起,郁慈赞同道:“我也觉得。”
他要去那里找一个人。
巷道中气味有些奇怪,像某种东西燃烧后留下的刺鼻。
熟练地跨过一滩污水,孟澄背着医药箱走在前面,还不忘提醒少年:“小心,不要踩滑跌倒了。”
在他印象中,少年娇贵漂亮,一定是哪个破产地主家被迫“卖身”的少爷,应该从未踏足过这些脏乱的地方。
郁慈没有反驳,只是像只灵巧的猫跟在他身后。
木板搭成的简易棚子下,很快排起长长的队伍。来的人大都身形消瘦,但面容却很浮肿,显出头大身小的可笑感。
眼睫一颤,郁慈抿了下唇。他知道,那是饿出来的。
逼仄的木棚下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孟澄将听诊器重新挂回脖子上,衣着整洁,面色沉静,仿佛坐在书案后。
看了一会儿,郁慈收回目光,往另一边走去。
两面墙砌得很高,日光被挡了大半,郁慈踩着阴影走到一面木门前敲响。
乌密的眼睫垂下,衬得他的脸近乎雪一样的白。
“吱嘎——”
年久失修的门磨出一声沉闷的呻吟,一张痩到眼眶深陷的脸随之出现。
瞳孔明显放大,郁兴一怔,惊讶到几乎只有气音:“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