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云上五骁,我排第六(144)
“嗯。”幼清收手,看他抬手取下长剑,幼清一笑,也有些紧张,“剑铸好了…真漂亮。”
“上次取来的仙器,多半夹在剑胚两面,其余用在剑镗。”
为了配色和谐,他才选取了这样的材质与颜色制成装具,应星瞧瞧她,示意她伸出手来,幼清抬起双手,这把剑施施然地落在她的掌心,幼清眨眨眼睛,傻笑道:“给我啦?”
应星一脸看笨蛋的表情,幼清也不知自己是太高兴晕了头,还是过太紧张,总之,她缓了一会儿才握住剑柄,轻轻将宝剑抽了出来。
剑刃锋利,破风有声。
幼清呼吸急促,只觉得一道风从她体内奔涌而出,环绕在剑身之上,她呼吸凝滞,直愣愣地看向剑身,许久没能动作。
在应星眼中,只见屋里忽而起风,几条红色的游鱼从幼清体内飞出来,甩过一道尾光,融进剑里消失了。
奇异至极。
他抱着胳膊,刚想说什么,却见幼清眼眶通红,大滴大滴的泪水汹涌而落。
剑魄归位,那些与有情有关的回忆纷至沓来。
与它初见,她从师伯手中接过,一路小跑出去给师父炫耀。
之后,她每日勤恳习剑,用绸缎细心擦拭,每次历练、迎敌、临劫,它都陪在身侧。
有情的剑魄如同一朵洁白的海浪,浪漫活泼,从她幼少习剑到少年游历,再到登临仙界,它不离不弃,与她人剑合一,不分你我。
这是师伯留给她最后的礼物,其中用过的仙术剑法,又是阿娘、爹爹与师尊给予她最珍贵的财产。城
她本以为,剑死魂死,这把剑不论材质与锻造者,都不再是原来的,却重新唤起剑魄,令它起死回生。
最终,回忆中唯一新的色彩,成了应星自水中取出剑身,静静打量的目光。
幼清又哭又笑,抱着剑不忍放手,应星见此,也放下手臂,用指背轻轻揩拭她的眼泪。大概是第一次这样做,他的动作没了匠人的从容,反而有些窘迫生涩,擦得小心。
幼清的泪水越抹越多,应星收回右手,又从怀里拿出她的帕子,给她糊在脸上,幼清胡乱抹了抹,她傻笑起来,应星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幼清“哎呦”一声,彻底止住眼泪,应星抱住手臂,与她道:“自己去配个剑穗。”
他这里没那种东西,所以没给她装。
“不用,你不是给过我一个…”幼清把小手伸进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啊掏,掏出一个白团子,幼清立即将这小东西捆在了剑柄上,咕叽一捏,小猫钻了出来,幼清的睫毛还湿着,傻乎乎地举起来给他看,结果毫不意外,应星又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她却看到了他手上的伤。
铸成此剑,表面是月余,实则用了数年,其中消磨的时间、试错的成本,或许只有应星一人知晓,那些辛劳落在他的掌上,让他的手掌看起来略有斑驳,摸起来很是粗糙…城
幼清将剑别在腰间,轻轻握住他的双手,将它们抵在额头。
温暖的光芒从应星指尖扩散开来,那些新伤旧伤被这光芒尽数磨平,幼清贴在他的指背,轻吸一口气,将他的手放下来吹了吹。
宛若幼猫掠过,毛绒绒的,应星张开双手看了看,除了变得光滑些,似乎与之前并无不同。
“我给你施了法,保佑你的双手不会受伤。”幼清握着他的指尖,笑得眯起双眼,“谢谢你,应星哥,让我再见到我的有情。”
他凝望着她的笑脸,张张口,最终还是轻轻抿上双唇,用指背刮了刮她的眉心。
幼清皱起眉毛,等他放下手,她对上一双温和的双眸,应星带着极浅的笑意,温柔地注视着她。
不过这温柔只是昙花一现,他很快便恢复别人欠他八百万的模样,转身道:“行了,剑也拿了,还有别的事?”
“干嘛这样冷漠啊!我还想好好谢谢你呢!”幼清拉扯他,手脚一起用力才把他扯动两寸,“走啦,我请你去吃饭!”
应星却点开玉兆,一副头痛状,“我要去鳞渊境。”
“去做什么?帮丹枫打铁么?”
“……”
应星没理会她,他拍开她的小手,反而勾起幼清的好奇心,她围着他问,“是什么事呀?很着急吗?要不要我帮忙?”
应星自顾自地收拾起来。他换了一身便装,关上柜子就打算离开了,幼清看他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没再纠缠,远远跟他挥手,吆喝道:“那你先去忙,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我随叫随到!”
应星跟她摆了一下手,她还在呼喊:“谢谢你呀应星哥!谢谢!”
应星只觉得走出去一里地,她的谢谢还萦绕在耳畔,他哼笑一声,仍旧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
有情失而复得,小龙爱不释手,睡觉都舍不得放开,景元洗澡回来便看到幼清抱着心爱的宝剑,用绸子细细擦拭着,好像还在和它说着话。
景元挪过去,试图吸引幼清的注意,奈何她一心都扑在剑上,都没听到他回来了。
他躺在她的背后,用手揉揉她的腰,幼清才扭了扭头,但视线仍落在剑上,嘴里的关心都像为了完成任务一般:“怎么啦?是不是困了?”
“问我还是问剑?”
幼清终于看他了,“当然是问你呀。”
“应星哥给你打了一把好剑。”景元伸手要摸,幼清还有点舍不得,这下一把掀翻醋坛子,景元也不摸了,立刻收回手臂,扭过身闷闷道,“罢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