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子有额娘后(101)+番外
“人是没抓到,却捉到这几只猫儿。”逢春招手,叫外头的奴才将笼子提上来,“宁妃娘娘一向爱猫,奴婢忧主心切,便自作主张带了猫过来,想请您瞧瞧,可认得出这是哪处的?”
宁妃先头心中便有猜测,如今掀开了遮布瞧一眼,不免自嘲的笑了。
“这是本宫养在外朝东路猫房里头的一只,叫做团团,平日是个活泼性子。余下那几只猫,只怕也都是本宫的。”
逢春对此并不意外,只等着宁妃将话说完。
宁妃便松了口气。好在中宫今日之意,并非是怀疑她、怀疑钮祜禄氏有争夺储君之心。
接下来的话,她说得也便愈发真心实意。
“皇后娘娘既然信任,我亦不敢有半分藏私。前几日,惠妃以宫中有鼠为由,问本宫借了几只猫去,其中便包括这只团团。当时本宫也没多想,如今仔细琢磨,延禧宫确实是用不了七只猫来抓鼠。”
两人又对了一些细节,逢春心中一一记下,恭敬福身谢道:“宁妃娘娘愿意如实相告,奴婢不胜感激,定会将您的情谊转告皇后娘娘。”
宁妃犹疑一瞬,刚要说话,她的大宫女从外头匆匆进来,附耳道:“娘娘,有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在永寿宫外打转,被奴才们拿下了。奴婢瞧着面熟,像是延禧宫惠妃的人。”
宁妃蹙眉垂眸,望向托盘里头的的玉如意和玛瑙珠串。
——钮祜禄氏一向并无争储之心,只在意皇恩绵延之久。因而,她与姐姐相继进宫,从未站过队拢过人,只一心服侍皇上,为钮祜禄家族巩固荣耀。
如今,为了不叫十阿哥搅进漩涡,她不得不站出来,掺和一次闲事了。
宁妃顷刻之间想清楚了一切。
她看向逢春道:“惠妃的人在外头,被永寿宫抓了个正着。”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件事终究是本宫疏漏了,也……难辞其咎。蒙皇后娘娘不弃,本宫愿为景仁宫作证,延禧宫惠妃谋害中宫龙裔,实乃包藏祸心。”
*
这一整夜,该争取的、能争取的全都到位了。
申时二刻。
午后的阳光已经落在了院墙西侧。
后宫内贵人以上的娘娘、小主忽然都被请到了景仁宫内,最后,赫舍里又叫夏槐亲跑一趟,从养心殿将康熙也寻了过来。
西次间内人都到齐了,帝后分坐在黑漆螺钿的花鸟榻两侧。
赫舍里脸色苍白,却故意没做装点,就这般素着才能叫康熙升起偏爱之心。
她递了个眼神,夏槐便招手叫人将永寿宫抓获的奴才带进来。
康熙知道,闹得这般隆重,怕是与腹中的孩子有关。便问:“这是何人?”
赫舍里道:“昨夜,景仁宫内又进了几只猫,发起狂来挠了不少人……”
康熙震怒,沉着脸呵斥一声“放肆”。他没想到,有人竟敢在眼皮子底下,做出这般肆意妄为,戕害中宫的举动。
他压着火气,忙侧身问:“舒舒可被伤着了?宣太医没有?”
“所幸,昨夜有甜瓜在前院守着,臣妾才算是无大碍。”赫舍里说着,特意捂了捂脖子上的伤口,“臣妾叫人抓了那几只猫,记起宁妃妹妹一向爱猫,便叫逢春去询问,看她可认得是哪个宫的。谁知,就抓到这探听宫妃消息的太监了。”
康熙仔细看了一眼那道靠近大动脉的伤口,眸色幽深。
帝王瞥向跪地的太监,冷笑一声,道:“朕记得你,延禧宫里头伺候惠妃的奴才。去永寿宫所为何事?”
那太监浑身打摆子,颤着音求饶:“皇上,奴才只是奉命办事啊,都是惠妃娘娘的吩咐,求皇上饶恕。”
康熙看向惠妃:“你派人盯着永寿宫,意欲何为?”
惠妃张了张口,复又沉默。
宁妃便扯开个嘲讽的笑:“惠妃这怕是做贼心虚,想来瞧瞧臣妾有没有将她指认了去,反倒露出马脚来。”
康熙听不明白这些谜语人的话,直问:“怎么回事?”
宁妃将惠妃借猫之事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
末了又补上一句:“惠妃这一招即害了皇后娘娘的孩子,叫中宫有损;又转过来将黑锅扣在臣妾头上,叫皇上与十阿哥父子离心。难道,不是为着大阿哥一飞冲天做盘算吗?”
在座的嫔妃脸色都变了。
荣妃也适时附和道:“的确,这件事单看受益人,那一定是大阿哥了。”
太子之下十阿哥最为尊贵,若是除去了皇后和十阿哥,惠妃母子拿捏一个无人关照、单打独斗的小太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惠妃四面树敌,心中慌乱,面上强撑着暂且平静道:“宁妃可不要血口喷人。猫既然是你养的,自然就该是你放出去的。谁不知道钮祜禄家的实力深厚,说不想扶持十阿哥上位,本宫都不信,你猜皇上会信你这番污蔑吗?”
康熙的确对钮祜禄家有些意见,听了这话也不做声。
宁妃便起身立誓道:“钮祜禄满门一心侍奉皇上,从来没有参与党争、争夺储位之心。臣妾今日便可在此立誓,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惠妃敢吗?”
惠妃还真有些不敢。
但她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是被诬陷的,除了这句,再说不出旁的。
一直闷不做声的德妃忽然开了口,语气淡淡:“兴许,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呢?皇后娘娘也莫要因着一时着急,怪罪错了人。就像先前臣妾生五公主那日,其实并未授意宫人去请娘娘,还是画扇跟娘娘心近,自个儿跑去了,这才闹出一桩是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