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子有额娘后(80)+番外
——可不就是个猪精嘛。
康熙被自个儿的发妻笑话了,反倒乐呵起来。
他坐在床边,掐了胤礽的鼻尖:“你要做那美猴王,朕便得是如来佛了,总归叫你翻不出掌心去。”
赫舍里的笑颜就变浅了几分。
只是,她说起话来不显情绪,悠悠道:“皇上可真是够忙的,还得操劳着江山永固,还得束着这么个泼皮猴子,可当心自个儿的身子呢。”
康熙并未察觉到赫舍里的漫不经心。
他笑着回望站在身侧的妻子,握住她的手,深情承诺:“舒舒放心,朕答应你,定能家事国事两全。”
赫舍里弯唇,嫣然一笑。
做梦!
*
胤礽在鸟鸣啁啾中醒来,坐起身环顾一周,只觉得脑袋晕晕,天旋地转的。
好半晌,他才想起来,昨夜篝火盛会,似乎是与二姐姐他们偷偷喝酒了。喝完酒,大家都是瞧瞧出丑撒疯,他竟然……面对面挑衅了汗阿玛。
胤礽抱头哀嚎。
啊——
原来喝酒是一件这么糟糕的事情,他再也不喝啦!
今日便要启程返回京师去。小太子乖巧起床拾掇舒爽,便缩在角落里,试图装个透明人蒙混过关。
康熙这会儿确实没工夫搭理他。
但动身启程之后,纳兰容若便奉命来请太子爷登御驾。见胤礽装作听不见的样子,纳兰侍卫对赫舍里告饶一声,径直将人拎小鸡一般拎走了。
赫舍里也不难为他,定然又是玄烨的主意。
帝王骑驾内。
父子俩一个故作严肃,一个萌态十足。胤礽还嫌不够,使劲儿往康熙身边靠了靠,恨不得坐到人怀里去。
康熙终于开口:“你再挤,朕就得被你挤到马车外头去。”
胤礽这才不好意思的往边上挪了一丁点儿,但双手攀上他的手臂晃了又晃:“阿玛,儿子错了,往后再也不喝酒了。而且,我还能帮着阿玛监督二姐姐他们!”
康熙被这滑头的小东西逗笑了,抬手收着分寸,弹了他一记脑瓜崩。
“当朕不清楚吗?都是你带的头,他们几个哪里有这等上房揭瓦的本事。”
胤礽捂着脑袋,不好意思笑笑:“阿玛过奖了。”
康熙便一脸宠溺的无可奈何。
朕那是在夸你吗?
他这会儿唤胤礽前来,确实存了吓唬的心思,但更为重要的是有正事要相问。便也顺势转了话题:“这回,你荣娘娘的阿玛盖山可算是立了大功。”
胤礽问:“什么功呀?”
“盖山将向日葵葵花籽榨了油出来,色泽金黄,虽比花生的出油率低一些,约莫在三到四成,但胜在量大易得。蒙古诸部落气候环境不算一等一的好,却很适宜种植这蕃人的向日葵。往后啊,便能叫更多人也尝一尝这油葵的滋味了。”
康熙说话时,一直留意着胤礽的细微表情。见他一脸好奇惊喜,忍不住问:“朕听说,你在避暑城的时候,每日都往向日葵花田里头跑,怎么竟与此事无关吗?”
事关吃食,他总觉着是儿子的手笔。
胤礽记得额娘的叮嘱,使劲儿晃晃脑袋:“儿子是去花田赏花来着,还摘了许多回去,叫钱公公炒了五香瓜子,阿玛吃吗?”
说完,解下腰间的小荷包,张开给康熙瞧。
康熙垂眸瞧了一眼。
片刻之后,被咸香酥脆的五香瓜子笼络了。
车驾内响起父子俩此起彼伏的嗑瓜子声。
康熙插空道:“葵花籽油也便罢了,番薯藤蔓呢?盖山忽然托人从南边寻回这东西,朕觉得不似他的风格。马佳氏这一脉出身关外,又是绥芬河最北的苦寒之地,怎会对南人种田之事忽然起了兴致。”
胤礽眨眨眼:“朱太医从前是游医,在南边见过山民食用番薯这味药材充饥。”
“他当个故事来讲,但儿子上了心,先后也叫人去寻过,都没结果。在花田遇着盖山便顺道托他去帮着找,也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听着这话,康熙有些怒气上涌。
他嗤笑一声:“先前找不到,只怕是底下的人当你年幼贪玩,糊弄罢了。可见盖山倒是个忠厚本分的,不敢欺瞒主子,如此……他也算是有功,可以用上一用。”
好耶。荣娘娘的阿玛要升官了。
胤礽心里乐开了花,觉得额娘一定会夸赞他,便不再多嘴,只专心嗑瓜子。
康熙垂眸思忖片刻,又叮咛他:“下回再想要什么,便来寻阿玛。朕倒要瞧瞧,哪个奴才敢如此糊弄我大清的太子。”
胤礽乖巧点点头。
他想,奴才都是最会看汗阿玛眼色行事的,宫中不乏对宫妃的拜高踩低之举。或许,他们糊弄自己,正是阿玛愿意看到的呢?
唉,大人的世界可真是灰扑扑的。
没劲得很。
*
十月初,御驾回京。
内务府早先便得了消息,将此番大封后宫所需人手、礼器等一一打点妥帖,只候着皇上下诏了。
下诏封妃之前,宫中最是人心躁动。
康熙一回养心殿却不忙着给个结果,而是先过问了南方前线诸事,又细细探听了三官保重回盛京内务府之后的进展,这才斟酌着下了一道旨意。
“荣嫔马佳氏阿玛——庆丰司员外郎盖山,恪尽职守,守忠厚节,敬献葵花籽油后,又为皇太子寻得番薯藤蔓,解救万民饥荒之难,实为可用之才。擢升内务府广储司总办郎中,交予噶禄悉心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