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凰万岁(618)+番外
谁知,这一看不要紧,商渐璞脸色大变,再无心思进行国宴,匆匆离席,只召见了司天监监正,便让百官散了。
百官心有疑惑,离开时都议论纷纷。
唯有昭宜大长公主,面色平静,施施然离开。
后面两天,司天监传出消息,给百官解答了疑问。
除夕那晚,司天监监正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暗淡。
紫微星乃是帝星,倘若紫微星暗淡,便是意指帝位只怕要不稳了。
商渐璞对此星象甚是焦虑难安,当即下令大赦天下。
除此之外,商渐璞还亲至辛府,探望辛太傅的“病情”。
商渐璞坐在屋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味儿,看向缠绵病榻的辛太傅满眼恳切:“太傅救我!”
这还是商渐璞登基以来,第一次在辛太傅面前自称“我”。
“救”这个字,就更加沉重了。
刹那间,辛太傅心头仿佛被针扎了一样,冒出细细密密的疼。
辛太傅撑起精神道:“圣上何出此言?”
旁人都道辛太傅卧病在床,他也的确是真真切切病了。
他本就年事已高,之前一心为商渐璞操劳朝政,猛然被劝回家修养,像是吊着他的那根绳子忽然松了下去。
又逢天寒,他大病一场,如今稍稍见好,商渐璞便“求”过来了。
商渐璞将除夕夜,司天监所观星象说了出来,脸上透着着急。
辛太傅一听,就知道时间到了。
商清晏起事的时间到了。
商渐璞道:“朕原想减免赋税徭役,奈何国库空虚,边关有战,实在不能如此,便只下令大赦天下。”
辛太傅道:“圣上做得对。”
商渐璞依然有些六神无主:“这似乎不够,朕要不要效仿父皇,发一封罪己诏?朕记得,父皇在时,曾现荧惑守心,父皇便发了罪己诏。”
辛太傅颔首:“可。”
商渐璞道:“还有吗?朕还能做什么吗?如何能破了这星象?”
辛太傅看着商渐璞着急的神色,在心里叹口气。
终归是年纪小,不经事。
一个小小的星象之说,都令他坐立难安。
不过转念想想,这星象或许意指商清晏,或者说这星象根本就是商清晏搞出来的,就不难理解商渐璞此时的焦急了。
商渐璞越想越慌:“太傅!朕该怎么做是好?朕能不能...”
辛太傅沉默良久。
倘若他还在朝中,或许会尽心尽力解商渐璞此时之忧,甚至会想办法劝商清晏,令其莫要着急手足相残。
可前段时间,他不得不称病,放下朝政回府修养,此时又怎能毫无芥蒂“救”他。
且平心而论,就算他想救,以商清晏这来势汹汹的架势,也救不了啊。
辛太傅抬头看着商渐璞。
这个年纪的少年,真是一天一个样。
这才多久没见,辛太傅便觉得他陌生起来。
之前跟在他身后,略微叛逆的少年,一去不复返了。
辛太傅轻咳两声道:“圣上既然下了决定,又何必再来问臣呢?”
第565章 他不得不反
商渐璞被戳穿了心思,微微摇头:“朕只是担心,又如何能真的那么做呢?”
见辛太傅闭目不语,商渐璞强调道:“他可是朕的堂兄啊!”
辛太傅对局势看得透彻,知道商清晏需要一个起事的理由,便决定帮他一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若南川王真有异心,臣只能劝圣上大义灭亲了。”
商渐璞盯着辛太傅的脸:“太傅真这样想?”
毕竟,商清晏也是辛太傅的外孙啊。
辛太傅脸上露出疲态,像是累了,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放在他回府修养之前,他必定会劝商渐璞无视此天象之说,在他的辅佐下处理好政务便是。
但现在,万事无法挽回,就算他那么说了,商渐璞也只会觉得他偏心商清晏,是故意阻止他对商清晏出手。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顺着商渐璞的心意来。
自然,也算是顺着商清晏的心意来。
商渐璞再次问道:“朕真的能这么做吗?”
辛太傅睁开眼:“圣上不如命龙翊卫去探一探南川的消息,若南川真有异动,再下圣旨也不迟。”
商渐璞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颔首道:“太傅的话,朕记住了。太傅好好休养,朕先回宫了。”
辛太傅道:“恭送圣上。”
没过两天,便有商渐璞安插在南川的龙翊卫快马加鞭赶来回话。
一进门,那龙翊卫便道:“圣上大事不好,南川王于王府私制龙袍,意图造反!”
商渐璞猛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嘴里喃喃道:“竟敢如此!”
而后眼神倏然变狠:“果然如此!”
就像是心中一直悬挂着的大石头落了地,砸得他痛彻心扉的同时,也让他有了终于到来的感觉。
商渐璞当即下令,召南川王入京自辩。
圣旨快马加鞭送往南川,手持圣旨的盛京使者候在南川王府,可南川王连脸都没露。
那使者拍了许久的门,府中也不见回应。
意识到南川王真有反心,那使者再次快马加鞭赶回盛京。
如此,南川王谋逆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这一次,圣上派出亲卫,赶赴南川抓拿商清晏。
商清晏也彻底举兵,他举兵的理由有四。
一为遭朝中奸佞构陷私制龙袍,他要诛杀奸佞,以正朝纲。
二为昏君无德,忠奸不分,听信谗言,他不得不反。
三为天命所归,今上无德,才令紫微星暗淡飘摇,乃是上天警示大殷,该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