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君酷郎(21)
呕……他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个冷颤。
明明刚才没有正眼看他动作的蓝梓晏突然问道:“你很怕我?”
“啊?”李浩然一愣,抬起头对上那双明眸,刚才还弥漫了肃杀寒气的眼睛此刻居然写满了寂寞。
“我身上血毒,遇血化毒,无人能活。”
声音不复平静,都快扭曲了。
哦哦!小鸡终于耐不住孤独,啄破了蛋壳蹦了出来了!
嘴巴差点没咧到耳朵,恶心的笑容是在很有让人揍他的冲动。
“篮子诶!你怕我怕你对吗?”
蓝梓晏皱眉,这是什么话啊?恐怕也只有李浩然才能说出这般饶舌的话。
李浩然嘴巴一嘟,半嗔半怒,煞是可爱:“你一定是以为我会因为你身上有这么厉害的毒,所以会怕你,离开你对吗?呵呵……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的为人啊!行走江湖最怕是什么呢?就是毒啊!有你在我身边,我连担心都不用了!多好啊!就算你要离开,我也绝对绝对会死缠着你不放的!哈哈哈!”
听他大言不惭的发言,本是寂寞的眼眸恢复了不久前的平缓,仿佛刚才一场恶战不曾发生。
“走吧。”
“等等!”李浩然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用布包着手,把刚才激战留下的暗器收集起来。
蓝梓晏不解的看著他的动作,相处多时知他不懂用毒,连暗器种类也分不清楚,实在不懂他捡那些喂了毒的暗器作甚。
李浩然捧了一包坐上马车,满心欢喜。
终于按耐不住心中好奇,蓝梓晏问道:“你要暗器何用?”
“用来干什么?”李浩然丢给他一个你好白痴的眼神,“当然是卖掉换银两啦!”
然后他拨弄著那堆暗器,一边分门别类一边咋呼不休。
“哇!这块银梭是纯银做的呢!一定很值钱!!”
“……”
“哇哇!透骨钉都雕了细花!能卖很多银子的!!”
“……”
“哇哇哇!牛毫针更厉害!是金子!金子耶!”
“……”
“篮子诶,我说你们唐门还真是太阔气!”
“……李浩然。”
“嗯?干吗?”
“是否想与毒虫同眠。”
“……”
峨眉山下一个繁忙的镇子中心地带,飘荡著“童叟无欺”旗帜的当铺前,停了一辆破旧的马车。
而自从这马车停下来之后,就在无人敢进入当铺。
全因马车之前站了一个冷面的蓝衫人,虽然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方圆数丈的空气仿佛被瞬间冻结了般,任何人若站近些许就觉呼吸困难,更无人胆敢经过他进当铺。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当铺的门帘一掀,一个跟蓝衫人截然不同、嬉皮笑脸的乞丐走了出来。
他手中拿了一个涨鼓鼓的钱袋和几张当票,炫耀地对那蓝衫人说道:“篮子诶,卖了个好价钱!你说我们要不要将这些当票送去唐门还给他们呢?”
他的出现让冰冻的空间瞬间升温,刚才还难以接近的蓝衫人此刻看上去比较缓和了。
瞄了瞄他手中当票,蓝衫人嘴角微斜:“也好。”
这两人便是从唐门私逃出来的蓝梓晏、李浩然。
本来私逃之人该是行踪隐秘,百般小心才是,但李浩然一句:“大隐隐于市。”两人便大模大样的在进城变卖战利品。
几日下来,唐门对他们的追击毫不放松,三不五时便有几个不识相的弟子蹦出来挑韧,而且段数是越来越高。
下场当然是很惨,谁叫他们不自量力要挑战蓝梓晏身为掌门的威严。断手断脚少不免,如若有任何伤害到他身边那个乞丐的动作,小命是绝对得留下的。
亦因为如此,他们进贡的各式贵重暗器都变成了银两装进李浩然那破旧的钱袋里了。
李浩然拍拍鼓鼓囊囊的钱袋,笑道:“今晚不用露宿咯!托他们的福,我们可以住客栈了!”
蓝梓晏不置可否,翻身坐上马车。
两人驾著马车来到一间看上去比较干净的客栈打尖。
李浩然大大咧咧的走进客栈,对掌柜说道:“掌柜的,给一间上房。”
“……”身边的人虽然沉默,但也能让他感觉到异议。
转过头去呵呵一笑,他对冷面的同伴说道:“为了省钱啊!到大理的路还有好远哪!谁叫你出门的时候忘记拿点值钱的东西……”
“……”蓝梓晏不语,似乎亦不反对。
掌柜看了看这对奇妙的组合,也不好多说,便吩咐伙计带他们上房。
夜静更深,是连更夫也偷著懒打瞌睡的时辰。
上房的两人呼吸均匀,睡得极熟。
一支小小的竹管无声无息地戳穿了纸糊的窗户,朦胧的白烟自竹管吹进房内。不消片刻,房间便弥漫了令人昏睡的迷烟。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那人影摸黑找到放在床边的包袱,经过一番小心翼翼的搜索,似乎发现了他要寻找的东西。
但下一刻,他突然闷哼一声,慌张地甩掉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
“可恶!中计了!!”那人自觉中计,从腰间拔出夺命判官笔往床上二人袭去。
床铺上,一双厉眼猛然张开。
随即,一股劲风从床铺之处卷起,阻挡了判官笔的攻势,更将空气中弥漫闷人的迷烟吹出房间。
躺在床铺里位的修长身体缓缓坐起来,柔长的青丝散乱地搭在肩膀上。
“好吵。”
不悦的声音警告著对方不要再度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