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不干了(56)
束才瞧见他的脸, 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对不起大人。”他连忙道歉道。
郝瑾瑜额头顶着两朵依偎的墨小花朵, 一脸懵逼。
束才指了指自己的脸,暗示他。
糟糕,留口水了!
郝瑾瑜抬手擦拭嘴角, 干干的,没有啊。
一系列的举动,呆得可爱。
始作俑者在旁边低头忍笑,抖成了筛子。
束才小心地看了眼太子,比口型道:“有墨迹。”
郝瑾瑜发现刘子骏在偷笑,霎时领悟。
甘霖娘!幼不幼稚!
说时迟那时快,郝瑾瑜抄起笔在刘子骏脸上, 从左到右来了一道,恰好划过鼻头, 好似拱了一笔子灰的小狗。
刘子骏的眼神逐渐冰冷,严酷狠厉。
郝瑾瑜咯噔了下, 刘子骏再怎么说也是天子,怎么能容许他人随便戏弄……他睡的过了头。
“你把孤的脸弄脏了, 你要给孤洗脸。”刘子骏严肃且认真。
郝瑾瑜:……是他想多了。
“你还把我的脸弄脏了呢。”郝瑾瑜反驳道。
刘子骏眉毛一挑,冲他眨眨右眼:“愿意替你效劳。”
wink是什么鬼……
“我拒绝!”就算冲他撒娇,他也绝不退让半分。
半刻钟后。
纤细白玉似的手用香胰皂打出泡沫,贴在刘子骏的双颊揉动。
郝瑾瑜呼吸略显局促。尽在咫尺的距离,刘子骏又目不转睛盯着他,郝瑾瑜羞得眼睛不知该看往何处。
手下养尊处优养出的脸颊清透白皙,没有毛孔,细腻软绵弹滑,如同婴儿的肌肤。
任谁也想不到肌肤的主人是如此强势冷峻。
郝瑾瑜胡乱地揉搓几把,速速抽离:“好了。”
刘子骏一把钳住退却的手腕,大手借着泡沫的顺滑,拇指从虎口挑进手心,轻轻摩挲。
手心传来的痒意直达心底,郝瑾瑜呼吸更重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刘子骏放在手里把玩的小猫,逃不开躲不掉,抓挠成了不痛不痒的撒娇。
“没洗干净。”刘子骏低声道。
捏住他的手从额头轻抚过眉心,又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走,最后落在嘴角。
刘子骏侧头,蜻蜓点水地轻吻郝瑾瑜的指尖,红唇沾了白色泡沫,娇艳诱惑。
郝瑾瑜心脏被猛然击中,心跳紊乱得快要跳出胸膛。
妖精吧,这才是真正的妖精!
“瑾瑜曾经这样摸过我吗?”刘子骏低声问道。
“什么叫……摸,是洗脸,洗脸!”郝瑾瑜红着脸纠正。
“没摸过啊?”刘子骏尾音上挑,一波三折震得他的心跳也跟着颤成波浪线。
不能再这样!不能再这样被迷惑下去。
郝瑾瑜扯出挑衅的笑意:“摸过啊,怎么没摸过。你十一岁被蛇吓到,哭鼻子扎进我怀里,我抱着你哄了老半天,摸过你的头。”
小屁孩,老子当过你爹!
刘子骏面色果然一僵,拉住他的手往头顶一放,大手掌结结实实摁住,道:“现在你也要摸我的头!”
“卧槽——都是泡沫。”郝瑾瑜无语道。
“你不仅要摸我的头,还要帮我洗头。你没有帮我洗过头吧?”
郝瑾瑜大无语地摇了摇头。
洗脸摸头又洗头,伺候儿子呢。
这小子果然有严重的恋父情结!
这话甚合刘子骏的心意。
他虽然知道郝瑾瑜只有记忆,并没有和原身太子接触过。但该死的,他有记忆!
郝瑾瑜就该和他一样,记忆中只有一个人才对,而不是两个刘子骏。
在刘子骏强硬的态度下,郝瑾瑜不得不卷起袖口,替他洗头。
使劲地摆弄着刘子骏的头发,柔软的,乖顺的,孩子气的……嗯……头发。
郝瑾瑜轻轻晃动脑袋,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柔软心动。
暗道,咱万岁头上动土,独一份的牛逼。
洗罢头,又替刘子骏擦干。
这么折腾一番,郝瑾瑜手臂累得发酸,肚子也饿得难受,坐在凳子上发懵,再升不起半点迤逦心思。
刘子骏:“要梳头……你没帮我梳过头吧?”
“梳你个鬼!”
郝瑾瑜终于火了,猛踹刘子骏的椅子脚,撒腿就跑。
刘子骏不顾寒冷和礼仪,披散着半干的长发,犹如跟在主人身后亦步亦趋的狗子,笑着逗弄。
“不梳就不梳嘛……怎么还骂人呢。外面寒凉,你穿得少,我们还是回去吧。你脸上的墨迹,我还没帮你洗呢……顶着这样一张脸,被人瞧见有损你九千岁的威严,对不对?”
“不用,老子自己洗。约法三章,懂?”郝瑾瑜不耐烦地说道。
刘子骏:“我这是礼尚往来,怎么算过界呢?”
“那你告诉我,什么叫过界,什么叫他妈的过节。”郝瑾瑜咬牙切齿道。
薛定谔的过界呗。只有太子殿下认可的过界行为,才叫过界。
他算是看出来,刘子骏只嘴上说得好,实际可劲占他的便宜。就他娘的是个无赖。
刘子骏被郝瑾瑜震怒的口吻吓到,低声哄道:“真生气啦……”
郝瑾瑜见他紧跟不舍,心想,去你的。
一脚踩在刘子骏的靴子,趁他吃痛之际,撒丫子飞跑。
路上的侍从们见到了都得赞一声郝大人深藏不露,轻功了得。
庆幸赐卿宫距离御书房不到一里地,看见他这副尊容的人不算多。
郝瑾瑜回到宫内,打了清水,认真把脸洗干净。
清冷的水逐渐要他的头脑冷静下来,继而后怕不已。
他怎么就对刘子骏又骂又打了呢?那可是储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