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对公主下手(214)+番外
“我本被春涧宫最先招募。受命之前,我见过二公主的幕僚薄竹珺,还和她的侍卫沐焱比试过武艺。有时二公主不方便,是她的亲随余柯传命令给我。”
卢瑛话音刚落,又有大臣为陈洛瑜说话:“可笑,这也能做证据?”
不过不用卢瑛反驳,自有他人站队。“如果认识忠勇伯就能定大殿下的罪,那她说出春涧宫这么多二殿下亲近随员,岂不是同个道理?”拿陈洛瑜的话来打陈洛瑜的脸,不愿陈洛川被定罪的官员们看到了希望。
“你是强词夺理!”
“你是双重标判!”
“我有证据!”卢瑛打断大臣们的争吵和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陛下,您可以让人拧开我匕首的刀柄,里面是空的,有东西。”有亲卫上前,拿起作为证物的匕首,拧开刀柄,从里面抽出了一条手帕。
“禀陛下,是一条手帕,上面绣了……向荼花!”
呃!
听到向荼花,满座皆惊。而陈洛瑜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卢瑛,你怎么会有……”她特意没有送给卢瑛任何有关自己身份之物,却不记得这条赏给晋阳的手帕。
“是啊,行至恶之事,会隐藏所有明显的痕迹。但我若不是二殿下亲近之人,又怎么会有二殿下贴身之物!”由晋阳转赠的手帕,卢瑛本想收藏为至宝陪伴自己终身,没想到竟成了这个用处。“哪位大人还不信,可以细查这条手帕,看是不是春涧宫的做工。”
“陛下!一介混迹江湖的草野之民不足为信。请您切勿被刁民蒙蔽!”
“哼……”卢瑛冷笑,吃力地抬起镣铐束缚的双手,把颊边散乱的头发别于耳后,然后朗声道:“我爷爷是原将洲将军卢岳骁!我以我爷爷的名义起誓,我没有说谎!”
过分了,真的过分了!
澈妃目不转睛地盯着殿上的一波三折,心情随着这紧张刺激的情节大起大伏,更别说那些当事人了。已经不知道这是满堂第几回惊了,就连陈洛清都恍然有所思。
卢瑛不管他们有几惊。她的誓言发得坦然。她说的话控的诉绝就绝在除去主观情感,还真是没说什么谎。既然说她是草野所以所说不可信,那她只有把爷爷搬出来佐证了。而且……在赴死之前,总要让媳妇知道她到底是谁吧。
卢瑛想看陈洛清又不敢,偷偷地朝媳妇那边瞥了一眼,只看得满眼模糊。
啊,泪啥时候挤满眼眶了!
“你是卢岳骁将军的孙女?!”卢岳骁颇有军功为了正直耿忠,当年就连国君都敬之三分。如果真是他的孙女,确实不能当草莽看待。
“是,陛下……我读书不行,学武不精,行事叛逆,早就被父母赶出家门。所以浪迹江湖多年……我的所作所为,皆与父母无关。”
“陛下!”有当年卢老将军的同袍出列,要证其真伪。“请准臣问她几句话。”
“准。”
“是。卢瑛,你自称是卢将军的孙女,应该知道他举家离开将洲城后,去了哪里?”
“闻城。”
“好,你既然在闻城长大,那应该会说闻城话?”
卢瑛没有回话,暂时沉默。满朝达官贵人陪着她一同沉默,耐着性子等她自证或是自寻死路。殿围四周烘暖殿堂的炉炭一明一暗,各怀心事的人影眼睛一眨一闭,沉重的安静终是让陈洛瑜无法忍耐,她深吸一口气正要辩驳,耳边忽传来似曾熟悉的歌声。
山在水边。
水在山前。
满眼风波多闪烁。
看似青山走来迎。
仔细看山山不动,是船行……
船行千里人归尽,风簇浪微微。
散作,散作满河星……
闻城小调,在金殿上哼唱,和以前任何一次相同,清悠悦耳,却唱陈洛清与陈洛瑜同时闭目,各下泪两行。
“禀陛下,卢岳骁将军当年离开将洲臣时和老臣说过,要去闻城。卢瑛所唱确是闻城歌谣。她与卢将军看上去有几分神似,老臣相信她就是卢岳骁的孙女。她没有说谎。”
咚!咚!咚!
三公主以拳捶木的声音又响起,咚咚三下,一下下捶在在场人的心堑里。这种行为搁在平时绝对是御前失礼,但却没有一个人会在此时觉得是三公主的不是。
因为实在太惨了……
手足相残,别说是皇家,就是寻常百姓家都是人人唾弃的大罪大恶。三公主在短短一个时辰内,被人用性命相证不仅大姐要杀她,二姐也要杀她。而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仅仅是因为身为公主,是两位姐姐的亲妹妹,就要成为夺嫡斗争中的牺牲品。实在是太可怜,不怪她一腔悲愤说不出口,只能捶地。
已经算是隐忍至极了。
虽然没有铁证,但卢瑛不仅以命相搏,几乎是豁出去一切控诉真相,让人心悄然起了变化。这其中必定也包括高高在上那人。就像卢瑛所说,大恶之事千里奔袭,难以留下铁证。当事者围观者都不难猜到,卢瑛所做一切大概已是她能做的极限。重要的不是铁证,而是那位能主宰生死的人,他怎么想。
“卢瑛,你知道你犯的是死罪吗?”
大殿之上,犯死罪的人多了,不问女儿,先问卢瑛。
“我知道。就算三公主没死,我也是罪该万死。”
“你既然是将门之后,又自称江湖中人,士为知己者死。如你所说是真,你为何要背叛你的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