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对公主下手(83)+番外
“哎呀,过奖过……嗯?等等,哪里不对……你这听起来感觉不像好话啊。”
“可以把感觉两字取掉!你出的就不是啥正经主意!”
“怎么不正经,哪里不对吗?站着就能洗澡,还不伤到脚。”
“就不说站在院子里光溜地在那搓泥……就说现在这个天,在院子里淋着水洗澡,冷不冷?”
“这个……”陈洛清脸上的成就感戛然而止,认真考虑起自己的疏忽来:“这倒是。就算是淋着热水……”
“就算是热水我也会冷得筛糠的!”卢瑛心想陈洛清果然还是时不时流露大户人家的做派。哪怕是入冬了也心心念念惦记洗澡。
哼。
那么会想办法她咋不想想解决那啥呢?凭啥那啥就要等腿好呢?有空想咋洗澡没空想那啥?
还好陈洛清听不见卢瑛心里的那啥,只是捏住下巴思索:“我再想想,怎么能洗着不冷……”
“请停止妄想可以吗?快来端饭。”
昨晚丰盛的饭菜今天热一热也好吃得很。陈洛清不能容忍长久不洗澡却能接受剩菜。盛饭的碗在经过这么多餐对饭量的探究后已经换成了口宽底窄的海碗。满满一碗米饭,七分稻细米三分麦,连汤带菜狼吞虎咽扒进嘴里,真是淋漓尽致。每天都有细白米吃,是平民生活中为了伤员考虑的奢侈标准。
以前无论是在皇宫还是在公主府,陈洛清的膳食总是菜多饭少。主食在她被精心安排好的细致饮食中没有太大的占比。
如今菜肉不够,要用这一大碗米饭来填饱肚子,陈洛清却觉痛快。能吃得如此畅快淋漓,是以前不曾有的快乐。既然如此快乐,那就更加感激这快乐的制造者。陈洛清放下空碗时不忘看了看正在端碗扒饭的卢瑛,心想一定要让大厨洗得暖和洗得舒服。
要怎样才能让卢瑛站着淋水洗澡又不冷呢?
陈洛清食饱没有思淫乐,而是在认真思考卢瑛的洗澡难题:这个天站在院子里,脱光了……不着片缕……那沟壑……那线条……那光影……
陈洛清猛地绷直肩背,脸颊飞红两片。她急忙扭过身去背对卢瑛。
顺着这个思路要是再想下去,那就也有点那啥了。
好在卢瑛同样看不见陈洛清脑子里的那啥,只是咀嚼着饭菜嘟囔着顺口一问:“咋了?”
“没……没什么。我去上工了。你吃完就躺着哦。”陈洛清抬手抹脸抹去脸红,舀水漱口后便埋头去屋里拿了唢呐,一溜烟跑了。
“躺着躺着……”卢瑛放下碗筷,伸手掐了掐大腿和腰间的肉,叹道:“肥肉都长出来了!”
任务失败了,养膘倒是成功了!
卢瑛在家里养膘。陈洛清奔赴工作岗位。之前陈洛清答应接活就问过班主着装上要如何准备。班主怕她是被自己硬拉来救场,深怕要求多了她不愿来了,只要她穿朴素的日常衣服带着唢呐来就好,其他由班里提供。
陈洛清一直钱不凑手,能御寒的衣服只有身上这一件。想鲜艳都鲜艳不起来。大概是李家给钱给的不痛快,班主的脸色也不痛快。诸多细节上就看得出敷衍态度来了。陈洛清领到一件不合身的素麻服。麻绳系腰白布条扎发带,再戴顶小圆薄头蓬就算装扮完了。
工作服穿好,陈洛清低头打量自己臃肿的一身,想来看起来是不会好看的。不过一个送葬队伍里的吹乐手好不好看不甚重要。陈洛清摆得正自己的位置,用心吹好该吹的哀思,在工作的间隙观察这对于她来说崭新的领域。
今日天气阴冷,寒风时起。李老太太的棺木已被班里抬棺的小伙们移到牛车上。拉扯的老牛牛角挂了双白布,头戴白花,打扮得比陈洛清身上的要用心。李家的孝男孝女纷纷张大嘴巴,把哭声压在嗓子眼里蓄势待发。整个送葬队伍就等陈洛清手中唢呐一声响了。
陈洛清新手入行,虽听得班主教诲背熟了流程,但身临其境时感受还是完全不同。幸好班主有经验,及时给她示意的眼神。陈洛清鼓足了腮帮让哀伤喷薄而出。
“娘啊!”
子女大嚎,爆竹点燃,老牛启程。刹那间哭声、鞭炮声、吆喝声一齐响起。尖的、刺的、吼的、响的充斥耳膜。陈洛清防备不了被吓了一跳,险些泄气吹秃噜嘴。好在她及时调整心神稳住气息,没有让这悲伤的气氛中断。
走着走着,吹着吹着,听着听着。陈洛清忽然明白瘦娌所说不错。老太太儿女虽哭,但听起来没有多少悲伤。哀戚之情还没有她吹得悲。到墓地之后,移棺喊号摆幡燃纸都有不能细看的敷衍。在尽心尽力吹到最后,陈洛清忽然意识到,在场这么多人,声响如此嘈杂,却似乎只有自己一人心思在送葬之上。
人生走到尽头,最后收场是这样心不在焉,不知该不该唏嘘。
陈洛清间于唏嘘和没有太唏嘘。他人的人生归于尘土。她人生中第一场送葬顺利终了。世间本来就是这般你方唱罢我登场。陈洛清拿到自己的工钱。婉言谢绝了班主请她正式加入他的白事班的邀请。不过她答应了有活缺人可以来顶,钱还是要赚的。
棺木入葬,封土起坟就没有她的事了。陈洛清把麻布素服都还给班主,唢呐插在腰带上就往街市上赶去。家里粮食只够晚上一顿,要想明天卢瑛不挨饿,今天非得买了。好在离太阳下山还有一个多时辰,能够赶个晚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