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在隔壁(18)
那时我跟江蔺还只是普通朋友,每次方小蔓跟高粱秀恩爱,我们就齐刷刷地翻白眼,感叹这世道掉节操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偶尔我也会温柔体贴地帮江蔺擦汗递水,为的就是膈应隔壁小俩口,可惜当事人毫无自觉。
时至今日再想起,只觉物是人非。
我正是伤感,一个闪眼瞧见边上站着的高雅,感慨之情瞬间衍变为熊熊烈火。
中场休息时,高雅接替了我的工作,体贴地给江蔺端茶倒水。而江蔺自然地接过,淡淡一笑,气氛再和谐不过。连我这个前任都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觉得,或许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我这厢冒着熊熊烈火,江蔺那头的篮球又开打了。我正准备来个眼不见为净回教室睡觉,江蔺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青青,小心!”
“啊?”我莫名其妙地扭头,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篮球就迅速在我眼前放大,于是,“啊?”的一声成了“啊!”
江蔺你个坏蛋,感情你叫我是为了瞄准呢!
我倒在地上,耳边响起江蔺急切的叫声:“青青,青青!”
曾几何时,我也曾如此幸运地让篮球近距离亲吻过,江蔺从篮球场那头跑来,心急如焚地抱着我,一遍遍地叫我的名字,“梁小,梁小!”声音跟催魂似的。
我开始出现幻听,总觉得他叫的不是何青青,而是梁小的名字。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到底是谁,分不清现实与过去,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呆呆地叫:“江蔺……”
“青青,你还好么?”
江蔺的一句话迅速把我打入现实,我是何青青,江蔺的表妹。我泪眼朦胧地望他:“表哥,我流血了么?”
江蔺肯定地说:“只是鼻子流血了,不要紧。”
高雅蹲在旁边,取出一张纸巾要帮我擦血。
我避开高雅的手,松了一口气:“终于流血了么?那我就放心了……”
江蔺:“……〒_〒”
“青青你别怕,我带你去医务室。”江蔺把我打横抱起,往医务室跑去。
我安静地躺在他怀中,想到上次被篮球砸到,江蔺也是这么打横把我抱起,一路朝着医务室狂奔。当时我额头疼得厉害,伸出手胡乱地抹了一把,手上湿漉漉的一片,于是语无伦次地问:“我是不是流血了?我是不是流血了!”
江蔺气喘吁吁地说:“没有,你别乱动!”
他说这话时气虚得厉害,我又没有哭,脸上怎么可能湿嗒嗒的一片?我一心急,真的开始哭了:“啊啊啊……我一定是流血啦,我的命肿么这么苦啊。”
江蔺一路无语,气喘吁吁地抱我到医务室。
医务室老师问:“怎么了?”
江蔺说:“她让篮球砸中了头。”
老师看了看我的额头,扒了扒眼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说完,拿了一个冰袋敷我脑门上。
我大哭起来:“怎么可能没事,我脸上湿漉漉的一片,肯定是流血了,我是不是没救了?老师你老实告诉我,我能够接受的!”
老师翻了个白眼:“你眼泪鼻涕的糊了一脸,能不湿么?”
眼泪?鼻涕!
我抬起手一看,一双手干干净净,毫无血迹。我面子里子掉了一地,瞪着江蔺说:“你干嘛不早告诉我?”
江蔺无奈地说:“我说了……可是你不信。”
我拉过被子蒙住脸,我没有脸见人啦!
那场意外以我的乌龙事件作为结局,我一直引以为耻,在等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直到穿到何青青身上,我终于如愿以偿!
☆、Chapter 12
事实证明,鼻血流失过多会直接导致智力下降。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书桌前,面对何青青的作业本,我觉得题目很好很玄幻。
既然表妹为了作业夜不能寐,那表哥怎么能安然入睡呢?我抱着一坨作业敲响了江蔺的房门。
江蔺问:“青青,你有事么?”
我可怜兮兮地说:“我作业不会做。”
江蔺望着我手中的一坨作业,说:“进来吧。”
我屁颠屁颠地坐到书桌前,江蔺搬来个凳子坐在我边上,问:“哪一题不会做?”
我豪气冲天地说:“全都不会做!”
江蔺默了一会,取过一本高数翻了翻,何青青的字迹娟秀,到今天之前的都是华丽丽的勾,整个作业本是赏心悦目,可惜落到了我手里,不但字迹狗爬,还错得离谱。
江蔺皱了皱眉:“你的字……”
我心中一紧,问:“我的字怎么了?”
江蔺默了一会,说:“没什么。”
我的心中如同让江蔺栓了一根绳子,悬得慌。虽然我故意把字写得丑了,但江蔺认得我的笔迹,万一认出来,那我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所幸江蔺及时换了话题,说:“这道题你之前不是答对了,为什么现在不会做了?”
我很无辜:“我失忆后就不记得这些题目了。”
江蔺无奈,只得一一教我:“1+1=2,这里你明明算对了,为什么1+2你就不会做了呢?这个题就等于是1+1+1,所以它的答案是3。还有这道英文翻译题,Howareyou是‘你好’,Howoldareyou是‘你几岁了’,而不是‘你为什么这么老’,old在这里作年龄用。”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心里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反而盯着江蔺的脸出了神,心说我的前任果然是极品,否则怎么连法学院的院花都对他垂涎欲滴。
江蔺拍了拍我的脑袋:“认真听!”
我可怜兮兮地说:“表哥,我还是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