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碎江山(65)
燕国更是无还手之力,但其士兵均是西域少数民族居多,便退至他们均熟悉的沼泽地,利用沼泽地的毒雾瘴气为屏障,泥潭为天然陷阱,才暂时得以保存了实力。
至此,原赤夏天下五分之四尽在唐王手,可奇怪的是,唐王自发兵之日起便没露过面,唐国所有的军务政事全部由那位自称为无敌的神秘大将军所独揽。
为此,这自称为无敌的人便愈发的引人猜忌,三国曾多方打探,终无果。
西赤夏,大宝二年,鄞璟瑜率领大军蜷守沼泽腹地,此处虽为天然的防守的福地,但长年不见阳光,潮湿瘴气蛇虫更是肆虐无常,驻守此处也得有忍常人所不能忍之心。
浓雾缭绕的林间,阵阵潮湿中携着腐臭的风吹来,鄞璟瑜那双曾经深邃的凤尾眸深陷在眼眶中,望着浓雾微微的失神,让飘渺思念染满了瞳眸。
“烟。”
风轻轻将他的轻唤送向远方,也送入了那一直在他身边扶持他的燕王——鄞晟瑜耳中。
燕王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在生死边缘醒来那刻起,这一年来哥哥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哥哥的心事他更明白。
和父皇的恩怨虽已化解,但都不擅言语的他们,依然如陌路般相对。
而哥哥心中所牵挂的人,俨然已成了赤夏不共戴天的仇人,注定今生他们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不可共存的命运。
再叹一声,燕王走到鄞璟瑜身边,轻声道,“皇兄,营外有一道长求见。”
闻言,鄞璟瑜微微收回游离的心神,诧异道,“道长?”
“嗯,父皇说,此人能在如似迷宫般的沼泽地,轻易便找到我军,定非常人。”
听闻,鄞璟瑜垂眸片刻便大步向帅帐。
帐内的烛火将一道人影倒影在账
98、大势 ...
布之上,几分似曾相识的身形让鄞璟瑜步伐急促了几分。
掀开帐帘,只见一身着白色道袍老者背向他们而站,闻声,老者方悠悠转身。
借着烛火的微红,只见老者道骨仙风,须眉入鬓,鹤发童颜,瞳眸清明有着洞悉世间疾苦的智慧在内。
世外高人也不外乎这般了吧。
鄞璟瑜带着几分疑惑上前,没想老者却倏然递来一物。
低头看清,鄞璟瑜不由得惊呆了,是一个孩子,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一个他一眼便认出是他和烟的孩子。
孩子和他太像了,而孩子的那双眼睛正是他一直苦苦思念的琉璃眸,和烟的琉璃眸如出一辙。
鄞璟瑜双唇几番开合,末了他还是未能道出任何来,最终他俯首在孩子小小的胸膛上无声的轻渗着泪光,让泪光一点一点的润湿了孩子衣裳。
99
99、道溪子 ...
她还活着!所有一直积蓄在心的忍耐和思念终于爆发了。
他何曾不知在那样一场浩劫中,人儿存活的希望是微乎其微的,但他依然抱着一线希望。
正是这份希望支持他走到如今,支持他欲再度收复河山。
因只有他再度权倾天下,方能将她找寻回来,哪怕找回的是她的坟冢。
可如今孩子的存在,让他知道她还活着,哪怕是天涯海角他要找到她。
孩子很乖很乖不曾哭闹过,总是用他那双和母亲如出一辙的琉璃瞳眸望着这个陌生世界,也唯有在父亲的怀里他方露出纯真无邪的笑。
看着在摇篮中孩子恬静的睡颜,鄞璟瑜压抑着心中几番倾吐而出的问。
他想问,但又怕知道答案。
手缓缓的抚过腰腹,她所给予的伤已痊愈,但那伤痕今生再难抹灭。
那伤的痛他无法记起,但当时她的绝灭却透过那柄袖剑传递给了他。
是他摧毁了她的希望,摧毁了她的世界,让她只能选择飘逝。
不知何时,老者来到他身边轻捻长须,和蔼道,“陛下,好好抚养孩子,赤夏江山的安危就取决这孩子了。”说罢,老者便要走了。
“道长。”鄞璟瑜慌忙唤住他,因若是老者走了怕是再无法知晓人儿的下落了。
“她……她……”他最终还是害怕那份答案,无法将话说完。
可老者似乎明白了他,无奈的轻叹,“她没事。但她到如今还执迷不悟,唉。”
听闻老者那样意味深长的话,鄞璟瑜慌了,他能感觉到人儿似乎境况不佳,有些失仪的上前紧抓住老者的衣袍,问道,“她怎么了?”
老者摇摇头,“时机未到,有些事如今你还不该知,老朽也不可说。”拍拍鄞璟瑜肩膀,“放心吧,在初现乱世之时,老朽便安排好了一切,只是结果是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悠悠叹息不止,老者又要离去,可这次不再是鄞璟瑜将他留下,是已卧病在床多日的释帝。
只见他枯黄憔悴的面容上,一双看似浑浊不清的眼眸,却有着清明的眸光。
释帝在燕王的搀扶之下走进帅帐,轻瞥一眼摇篮中的孩子,顿时所有的清明化作锋利,让鄞璟瑜不禁用自己身体挡去了他的视线。
但也只是一眼,释帝不再看向孩子,焦黄的面色中多了一丝怨。
而那丝怨正是对那位老者的。
“道溪子。”释帝突然道。
道溪子?鄞璟瑜一怔,那不正是烟的师父吗?
可在那一声唤后,释帝的气势又顿时消散了,“她还好吗?”
她?释帝和道溪子似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可一个世外高人,一个高高在
99、道溪子 ...
上的帝王为何会有交集?
听闻释帝的问,道溪子也只是点点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