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脱“肛”的野马(28)
江彬握着话筒不出声,何鉴便有些沉不住气了:
“昨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打手机也不接……”
江彬愣了愣,他没见过何鉴的短信和来电啊……
“我只想给你送点药。”何鉴换了个方向攻占:
“下头挺冷的……”
江彬一瞬间心中又酸又涩,想想刘建深回来还有一会儿,何鉴都到楼下了赶他回去也有点说不过去,便将Jason暂时关在厨房里,开了防盗门。
何鉴上来了,Jason在厨房里叫个不停,江彬隔着铁门等着他说话我。何鉴倒没对江彬的戒备显出多少不满,直接将那盒药贴从铁门缝里塞给他:“这个每晚贴一张。”
“谢谢……”江彬低头接过了,看也不看何鉴。
“昨天我去找过你,蒋毅荣说你……说你住到这里来……”向来说话流畅而自信的何鉴难得这般斟字酌句。
江彬倒是没听蒋毅荣说起有这事,但当下就明白过来,定是蒋毅荣又说了什么刺激何鉴的话……可如今何鉴提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不过让两人难堪罢了。
而且,若细想,蒋毅荣是绝不会告诉何鉴这里的地址的,那唯一一种可能便是何鉴查了江彬单位地址,一路开车跟过来……
但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也着实是有些下不了台,江彬想若何鉴误会了也好,早些撇清关系对谁都好。
何鉴见他不说话倒也没继续追问,只嘱咐道:
“好好养伤,别太累了……”
江彬“嗯”了声,反复默读着药盒子上的说明。何鉴知道多说无益,隔着铁栏杆迅速握了一下江彬的手指便转身离去。
江彬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只觉着被握过的指尖烫得厉害,这种灼烧感渐渐唤起心中那萦绕已久的疼痛,这是那三年熬下来的委屈烙下的伤,稍一碰触便心惊肉跳……
江彬再也不想回到将掌舵情绪的权利交由对方掌控的卑微之中,故而他尽避免去思索与何鉴的关系。
放出委屈的Jason并用饼干安慰它后,江彬坐回到沙发上,另一半电影却是再也看不进了,幸而不久后刘建深便大包小包地归来。
刘建深卷起袖子将东西一一归类,江彬一瘸一拐地挪到厨房将浸着的菜撂出来准备做饭。刘建深一回头,正好看见江彬随意丢在茶几上的何鉴送的药贴。
“蒋毅荣来过了?”
江彬洗锅子烧水:
“不是……”
刘建深一听不对,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那是谁?”除了蒋毅荣,谁会知道江彬住在这里?
江彬没吭声,取了砧板切菜。
刘建深一看他那表情就心里“咯噔”一下:
“是上回那个姓何的?”
江彬没想到刘建深一猜就准,只得默认。刘建深一想到自己不在时那混蛋来过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知道这里?你让他来的?”
江彬连忙摇头。
刘建深是聪明人,略一思索也想到了何鉴跟踪而来的可能,霎时脸色阴沉下来,但仍顾及江彬的感受,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使语气显得平静:“下次没我允许别放生人上来。”
江彬应了声便乖乖做饭。刘建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自己生闷气。
江彬做好一桌菜时,门铃正巧响起。蒋毅荣一路叫着“媳妇”风风火火地上了楼,见了江彬便一个熊抱:“媳妇你可想死我了!”
江彬被他冲得倒退一步,被刘建深一把扶住。蒋毅荣被“姑爷”瞪了一眼,这才松了手,将手臂上挂的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卸下来。
其中好些个是江彬喜欢吃的、习惯用的。刘建深道吃完饭再理吧,于是三人坐在一处吃团圆饭。
从前江彬总嫌蒋毅荣邋遢,嫌他滔滔不绝,但分开这几天,却着实有些想念。蒋毅荣饭吃的多,话也讲得多,江彬笑眯眯地听着,顺便喂在一旁坐等的Jason。
吃完饭,江彬在厨房洗碗。蒋毅荣神神秘秘地将刘建深拉到阳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递过去。刘建深接过来借着月色一瞧,不禁嘴角一抽。若江彬在这种情况下看清瓶里那几条生物,估计得当场晕过去。
刘建深本只是半开玩笑的,没想到蒋毅荣当真会去抓,此时唯有硬着头皮挑剔道:“怎么都那么细?”
蒋毅荣笑眯眯道:
“回姑爷,这些都母的。”
“那公的呢?”
“公的和他弟私奔了。”
刘建深无语半晌:
“这些母的是他的后宫?”
“哎哟姑爷诶您真是聪颖过人!”
刘建深沉默片刻,又指着瓶中那条蚯蚓道:
“这是……?”
“是人彘。”蒋毅荣兴致勃勃地解释道:
“蜈蚣的后宫也有争宠之事,这条蜈蚣妃本是那蜈蚣王掩饰畸恋时的挡箭牌,但蜈蚣王和八王爷私奔后,后宫们便将这恨意都发泄到这蜈蚣妃身上,于是砍了手足、挖去双眼、堵了耳朵、毒哑嗓子,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建深此时终于明白,网络写手是怎样强大的生物……从兜里摸出几张毛爷爷心不甘情不愿地递过去。
蒋毅荣立正挺胸行了个军礼:
“谢谢老板!”
随后刘建深便将何鉴送药的事告诉了蒋毅荣,蒋毅荣也将何鉴来问地址但他坚决没说的事告诉了刘建深。
两人深入交换了意见后一致认为,是何鉴那货玩跟踪。两人洽谈后一致决定,如何鉴再纠缠不休,就用板砖拍死丫的!
又聊了会儿,洗好碗的江彬叫他们过来喝茶聊天。江彬先将退货的玉佩交给蒋毅荣,因此讲到那卖男充气娃娃的男医生张邈。蒋毅荣好奇,便问江彬拿了名片来看,这一看惊了一下:“诶?他和我一初中同学重名,还是小苗苗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