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调(75)
高容还在感叹,见怀里人疑惑地睁开眼,忍不住笑,忙嘟起嘴堵住那要出口的疑问——
打个锅边粑粑!
两人都是初次,只以为贴着就是亲吻,只觉得这样贴着就够了,许久,压得四唇失去血色才放开。
阿筌舔舔唇又探头看看山下:“他们还没过来。”
“那就再亲一个。”
这回舍不得压那么紧了,就贴着,让温暖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循环。
阿筌还有空说话:“阿容,我没想到你会赶来。若你出了事,我——”
“有阿铭跟着,我会出什么事?到是你,一个人乱跑。”我们在亲嘴唉,专心些!
高容惩罚地呲牙咬阿筌一下,阿筌吃痛,伸出舌来舔唇,舌尖碰着高容的唇,心头竟一阵乱颤。高容也呆住了。两人飞快分开,茫然瞪着彼此。阿筌很快反应过来,勾着高容的脖子直接伸出舌去。高容配合地张嘴接住。
纠缠勾连碰撞交叠。
原来,这才是亲嘴!
不管天旋地转天崩地裂天塌地陷,我们只要这般含着彼此。
吮到快断气才停下来,喘顺气又抱头亲住。
终于,高容恢复了一丝清明,舔净阿筌嘴角的涎液,抱着人前后摇:“深吸气,喂,你不要晕过去。”
阿筌也清醒了,想起刚才的贪婪就有些羞涩:“啊,太阳出来了。”
“太阳早出来了。”高容钻出大氅,“你快睡一会儿,可是熬了两宿?”
阿筌却跟着钻出来,伸个懒腰道:“跟阿亮耶说好我睡前半夜他睡后半夜,结果他却不叫我,直到听到你的声音我才醒过来,还以为在做梦。”
高容伸展手臂活动身子:“你们到底来做什么?这方向也不是上那边的方向啊。”
阿筌大惊,压着嗓子问:“你,晓得那个方向?”
高容笑得猖狂,把那次为了追阿筌而跟踪阿亮耶所看到的说了一遍。“阴差阳错,我早晓得你们的秘密。”
阿筌听完却开不得口。高容以为那是段氏,他哪里晓得,若是段氏,阿亮耶和自己怎么会如此小心?
高容环顾四周,明白了阿亮耶的布置:“你们选的好地方,可以把人引错方向,还正好监视着去绝壁的道。”
阿筌矛盾得要死。高容为自
27、27、原来不是单相思 ...
己费这么多心思,不该再瞒他什么,但那真相……
高容回头笑:“我恨死天亮,不能抱着你亲着你。”
阿筌不自在地别开脸:“你既然来了,我陪你山上逛逛。”只要你不再追问应文大师的事,怎么都好说。
“我谋着今天去见见大理总兵,他甜的吃得多了,也该尝点辣的苦的,免得你们天天守在这里。”高容暧昧地砸吧嘴唇,“陪我去可好?”
阿筌正费心找借口,看到阿亮耶父子回来了,忙迎下去。
阿铭神色凝重地跑过来,冲高容深深一揖:“难为阿容少爷担当。”
高容爽朗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住这里也不方便,我谋着到金沧城边寻个清静地给他们栖身。”
阿亮耶惊得脸色大变,忙问:“搬去城里?阿容少爷可想过土司那里如何交代?”
“民家人怎么说也是一条心,土司不会多过问。”
阿筌听他们说岔了,忙清清嗓子提醒阿亮耶。
高容敏感地回头:“阿筌你不舒服?可是着凉了?”
阿筌大窘,忙把阿亮耶拉到一边。“老倌你看咋办?”
“你,没跟他说?”
阿筌摇头。这是大逆不道的忤逆之罪,私心里扎实不愿把高容扯进来,可现在这情形,如何瞒他?
阿亮耶直跺脚:“憨娃娃你嘴巴硬是紧。我谋着你们、你们……你应该、应该……你咋还瞒着他啊?阿铭也是,喳喳哇哇的。”
两人拉拉扯扯回去,阿亮耶给阿铭打个眼色。阿铭也晓得说岔了,一面眨眼打哑谜一面强开口:“那个,阿容少爷——”
“我要听阿筌说。”
阿筌咬唇。
高容也不坚持:“如果你不想要我晓得,我现在就下山去,等把事情办完了,我会在牛街等你。”
阿亮耶使劲把阿筌搡出去,惊觉他是高容的人,又拉住拍拍。见憨娃娃还是不开腔,再看高容一副阿筌要我怎样我就怎样的做派,老倌叹口气喊儿子:“那边的陷阱我以前没做过,带你去见识见识。”
待父子俩走远,高容才开口:“阿筌,那我下山去了。你午饭怎么办?让阿铭给你们送点带汤水的上来?”
“阿容!”阿筌拦到高容身前,扑通跪下。
“你快起来,起来。”
“我跪着才说得出。”阿筌把头埋进高容怀里,语音却清晰无比,“那一僧一道,不是段氏。”
建文四年(1402),当今圣上、燕王朱棣“靖难”攻陷南京,当时皇宫中一片火海,建文帝不幸遇难,燕王在群臣的“劝说”下即帝位,改年号永乐。
如今,阿筌却说那建文帝没有烧死,而是与亲信大臣化妆成僧侣逃出皇宫,就躲在这莲花山上。当初逃出来是四人,如今应能和尚(教授杨应能)和应贤和尚(监察御史叶希贤)已相继病故,只留应文大师和程济道长。
高容思谋许久,缓缓拉起阿筌,看着山上轻声问:“你如何晓得他是真的?”
阿筌也看山上。杜鹃和山茶已在酝酿花意,松柏依然青绿着,露珠正是圆滚时,挂在枝上闪闪发光。
“你见着他就晓得,只有他才会是建文帝。”就如只有你才会是阿容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