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龙(重生)/养龙(四八之四爷重生)(55)+番外
太子闭了闭眼,半晌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都是废物。”
……
胤禩得了缓步慢行的优恩,连忙打听四阿哥病情如何,是不是也脱离大军慢一步走。
很快侍卫带来消息,四阿哥坚持说没事,半刻之前已经骑马追随正红旗骑兵去了。
胤禩听了呆愣许久,眼神放空没有落处。
原先还存了七分疑惑,现在只存四分。
可他还是想不通,怎么可能是四哥呢?
四哥又怎么会?
自从上回在四贝勒府留宿时早起时惊现尴尬一幕,他回宫之后没再推辞良嫔给他安排的引导宫女。男女之事,他已经懂得,不能用少不更事糊弄过去。
那晚他喝得太多,忘了谨慎。事后翻查噶尔丹辎重队里的藏酒,的确有助人兴致的鹿血酒鹿角酒,他不记得昨晚喝的是哪一种。
问了替他们取酒的侍卫,也是一知半解。
这仿佛是一间无头公案,从细微末节推演出最不可置信的结果。能够替他解惑的人只留下一句“与你无干”就潇洒走人。
……其实说四哥是仓惶逃避也不为过。
胤禩一方面继续难以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方面纠结该如何解决。
四哥也真是的,打不过自己,还不会跑么?
那几年的奶豆腐奶干都白吃了吗?
跑了,难道自己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现在难道要主动去问四哥,这件事该如何了解?看四哥的态度,应该是不愿自己再提这件乌龙鸟事吧?
或者,他应该像四哥一样,当做不知道、没发生?
胤禩回程反复纠结一整路。
他打了一堆腹稿见了四哥该如何说第一句话、如何问安、如何示好,结果等他摇晃一路将近七月才回到京城时,听说四阿哥自请同保住、大喇嘛晋巴扎木素几个人去西藏给达|赖喇嘛、*、第巴和策妄阿拉布坦颁旨去了。
京城此去西藏路途遥远,四哥那副摇摇欲坠的身板儿……
胤禩的失落直接写在脸上。他真干蠢事了,活该给哥哥厌弃。
防来防去,结果自己才是最混蛋的那一个。
翊坤宫里,胤禟胤祯凑过来:“八哥,你不知道,朝野上下把你传的可威风了。可把老十眼红坏了,直嚷着恨自己小了两岁,不然这次军功就该是他的。”
战火洗礼过的男人成长惊人,胤禩在短短半年中经历了君父的恩宠、考验、试探与防备,他如今知道老十这辈子怕是没有上战场的机会,任何一个皇帝也不会允许皇子威胁自己地位。
要怨,只能怨血脉、怨生不逢时。
说到血脉,胤禩嘴角勾出细微弧度。他不正在做着不服输不认命的事儿吗?他和老十正相反,老十因为温僖贵妃而不得不退避,自己曾经因为生母而曲意逢迎低调做人。
胤禩笑笑说:“但我却希望老十一身武艺无处施展。”
胤禟不解:“为何?”
胤禩:“无处施展,就是无仗可打。天下太平了,百姓才不苦不累不会无处容身。这次漠北一行,一将成名万古不归。同我一道的八旗子弟们,回来的不足三成。”说完一声叹息:“你们上战场了,我会担心。”
胤禟听了,眼圈发红。
胤祯也不再吭声,低头慢慢偎进哥哥怀里,埋头乱蹭。
……
翊坤宫里兄弟相亲的对话转日呈上皇帝御案。
皇帝只是防范这个立下大功的儿子会不会在旁人撺掇下生出旁的心思,没想到得了这样一段熨帖无比的感言,兄弟和睦总是好事。
这倒是个能造就的好孩子。
老大怕是难以为太子驯服,这个八儿子好好磨练培养,必能成为能臣能吏,给太子做臂膀。
想到储君,皇帝眯起眼,对着跪在殿下低着头的太监说:“你亲耳听见太子让人往正蓝旗里安插人?”
“回万岁的话,是。”
“这个人后来自请入了前锋营?”
“是,听说死在了昭莫多。”
皇帝并不愿意往深处想,只对太子手太长四处安插亲信越发不满。朕还在呢,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康熙遣退诸人,摊开索额图刚刚呈递上来的致仕(退休)折子,提起朱笔。
是该敲打敲打了。
……
转天皇帝发了上谕,准予索额图以年老体病为由致休,赫舍里氏心裕暂代领侍卫内大臣一职。
满朝大臣不管随驾出征过没有,多少都听说了索额图临敌怯懦贪生怕死拖后腿、把皇帝气得激愤泪流的囧事。
很多多年跟随皇帝的老人都知道,索额图懦弱怕死已经不是第一次,早在吴三桂叛乱之时,他就因为临敌退缩畏手畏脚而遭到皇帝的申斥,没想到越老越不会学乖,这次长途跋涉还没开战,就请鉴回銮。像他这样一辈子托人后腿不知自我反省沉默是金的人,真不多。
索额图自从被皇帝在营帐中痛斥过后一直觉得无脸见人,大军胜利噶尔丹伏诛更显得自己鼠目寸光贪生怕死。装病半个多月在府里也不见皇帝抚慰赏赐,不得已,只得知情识趣递上折子请求致仕。
这对于诸事不顺的太子而言无益于雪上加霜。
然而这一切都还没完结,乾清宫冷眼旁观麻尔图、额库礼、温代几个昔日对索额图马首是瞻者连续出入毓庆宫,在八月里,又一道圣旨颁下,入巨石入水一样惊起一滩鸥鹭。
皇长子胤褆封为直郡王;皇三子胤祉封诚郡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佑、皇八子胤禩,晋为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