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圣战同人）V5黑红联萌(79)+番外

观音搁下行李走进去，用方言叫着爹娘。

CJ在门口提着行李等着，忽然觉着这一道低低的门槛儿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片刻后，观音重又转了回来，看了眼CJ对身后的人道：

“这是我朋友，在上海都是他照顾我。”

观音让了让，CJ这才看清他身后的人。

两位布满褶子的老人，眼神空洞洞的，没有任何表情，而那名比观音高出一个头的鬓角泛白的中年男子则看起来和善许多。

“我爹娘，还有我哥。”观音小声介绍道。

CJ一愣，这名看起来比观音大上一轮的男子竟然是观音的哥哥？

正疑惑呢，就听那名男子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道：

“一路累了吧？！”随后便过来接CJ的行李箱。

屋子里没有灯，窗也都关着，有股闷久了的霉味和一股肉类的酸臭。

CJ看不清脚下，险些绊倒，观音心疼他，摸着墙壁拉了一根线，屋里终于亮了些许。

CJ坐的板凳是缺了一条腿的，两位老人则盘腿坐在炕上，丝毫没有要招呼CJ的意思。

CJ觉得有些尴尬，于是翻出行李箱里给二老准备的补品说了些吉祥话递上去，两位老人却不接。

“他们听不懂。”CJ的大哥尴尬地解释道。随后替二老接过了搁在一旁。

屋子里于是又只剩下沉默。

头顶的灯光有些明暗不定，那种阴冷的气氛，让CJ浑身不舒服。

观音看了看CJ，站起身道：

“我带他出去兜兜。”

CJ没听明白这句方言，但看观音的动作，也知道自己暂时可以解脱了。

两人绕着屋后田野的小径走，偶尔几只城市里见不到的鸟儿飞过，尖锐的鸣叫划破乡村的寂静。远处齐腰的野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CJ始终低头看着自己沾了泥土的鞋。

两人就这样，在狭窄的小径上一前一后沉默地绕着，直到日落时分。

CJ忽然忆起小学时父母带他去野外郊游的事。

“你在这里上的小学？”

观音脚步顿了顿：

“我没读过书……”

CJ愣住了，望着他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

“那些，都是后来自学的……”观音越说越轻。

CJ脑中浮现出公益广告里常有的希望小学外一个孩子睁大了眼睛往里看的渴求知识的画面，心中蓦然一酸。

总觉着那种镜头很虚伪，现在才明白，这就是现实。

晚上那顿饭，吃得很安静，一点过年的氛围都没有。

破旧的小桌前，忽明忽暗的灯光，以及三四道看不出是什么的菜…… 那从菜里透出的和屋子里如出一辙的酸腐味让CJ难以下咽。

观音看CJ只低头扒饭，心里很难受。

去行李箱翻了半天才找出一包鱼肠，切开了当菜。CJ看了他一眼，勉强吃了几块。

吃完饭，CJ才知道这里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平日里要洗澡，要么去刚被村妇倒过一桶不知什么混合物的河里取水加热，要么就去县里的公共浴室。

观音知道CJ爱干净，收拾完碗筷就拉着CJ去了县里。

车早就没了，两人默默无语地一路走过去。

然而那所谓的县里的公共浴室也小得仿佛宾馆卫生间，且因为过年的关系，池子里都是人，水面漂浮的一层不明物质让已经脱了衣服的CJ望而却步。

“就冲冲吧……我帮你搓背……”观音声音里带了歉疚。

CJ点点头，在小得可怜的水流前蹲下身，勉强洗了澡。

地方小，两人出来时又被蹭了一身水。CJ嫌提供的毛巾脏，水都没擦干就穿了衣服。

出来的时候，风一吹CJ就打了个喷嚏。观音想替CJ紧紧围巾，CJ却下意识地躲开了。

看到观音悬在半空的手和僵硬的神情CJ这才补充道：

“没事，我自己来。”

观音收回手，沉默地看着CJ的背影，片刻后才跟上。

两人走回到观音家门口时，正巧观音的大哥抱着被子出来。

“哥！你……？”

“我去三棍那边睡。”

观音低着头不知说了句什么，观音的哥哥拍拍他的肩走了。

CJ正奇怪怎么回事，走进屋子仔细看了才明白，屋子里一共两张床，两位老人早在炕上睡了。

观音脱了外套，让CJ睡在里面那头。

狭窄的一张床，挤了两个大男人，发出“吱吱”的悲鸣。

CJ也确实累了，侧身靠着冰冷的墙，竟也能沉入梦乡。

恍恍惚惚间，CJ忽然想到个问题

——这里，为什么没有观音的床？

然而疲惫悄无声息的压过来，那仅剩的一点意识也被吞没在了睡梦中。

两人第二天下午就回去了，乘的是火车，观音的哥哥一直送两人到火车站。

火车启动的时候，观音的哥哥冲着观音使劲挥手，两人的眼圈都有些红。

CJ是独生子女，不太能理解这种血浓于水的兄弟情，于是也只是看一眼便没什么感触地过去了。

虽然是软卧，但12个小时的车程也够只在小时候坐过一次火车的CJ受的了。

CJ一路上不是塞着耳机听音乐，就是闭着眼睛打盹儿，观音则始终看着窗外。

偶尔CJ醒过来，想找观音说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觉得，这本来很期待的“丑媳妇见公婆”的过程，一夕间改变了许多。

两人回到上海后，仿佛一切照旧。

但两人多少都觉察出，那横在两人中间的一道绺裂……

元宵节的时候，CJ早早干完公司的活，去超市买了鲜肉汤圆和芝麻汤圆回到原先是他的如今已成为两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