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爱记(28)+番外
听过他的话,我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前方红灯,他停车,摸了摸我的头发。
仍旧是长辈对小辈的亲昵,可是当我看着他的侧脸的时候,回想着
他说“因为它们在那里”的时候的神情,以及国际会议上统领群豪的他,我忽然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这是一个可以称得上是传奇的男人,而此时此刻,他跟我坐在同一辆车里,和我说话。
而他说的话,让人的心很阳光的飞起来,整个人都好像是闪闪发光一样。
杭州的萧山机场,远远地就看见袁维宜。
他仍然穿着一套三叶草的运动装,黑色裤子,白色上衣,没有带太阳镜,白色鸭舌帽压得很低,远远地站着,像一棵挺拔的树木。
不过吸引人瞩目的是他手中的一大盆盆栽。
袁维宜低着头,笑盈盈地把盆栽递到我手上。
好大一盆,沉甸甸的,我轻轻“啊”了一声,又惊又喜。
这是一盆佛手,佛手长势正好,苍翠的厚实绵阔舒展的叶子,人手形状的圆圆的嫩黄色的果实,大气而雍容,很大的一盆,像是整整的一盆丰饶。
我以前也不是没收到过花,中学时代念boarding school,外校的男生等在校门口,趁着家里的车来之前奉上一捧红艳艳的玫瑰,后来到了国外,雷米曾经送过我一束紫色的风信子,没有香气,包着白纸,带着点诡异的邪气。
袁维宜送了我一盆佛手。
我喜欢这样大气的花朵,也喜欢这份心意,笑着说:“你在哪里搬来这么一盆花。”
不是花店的手笔,十分典雅大气的陶瓷花瓶,没有印花,也没有合理剪裁,花枝有一点歪,就这么随意地生长着,自由自在。
他说:“我去横店前一天住在杭州,自己出去逛,偶然看见花鸟鱼市场有卖,想着你一定喜欢,就买了放在身边,先是搬去横店,今天又搬过来,被我养了这两个月,有一点弯,不过自然有自然的美感,我觉得你一定喜欢。”
有诗句说,佛手是多福多寿的,这么俗气,这么土。
偏偏他这样做,就浪漫得不行。
这是他的拳拳心意。
我抱着花,他抱着我,在我耳边说,“我再也不想跟你吵架了。”
“我也是。”我心里有一点莫测的充满阴霾的预感,我不想要再和袁维宜吵架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心怡心里不好受。
☆、寻爱记
袁维宜带着我去吃饭,餐厅位置特别好,青青翠竹,花木扶疏,旁边就是茶山,黄昏的时候绿影丛丛,龙井茶非常香醇。
天下名山,必产灵草。江南地暖故独宜茶,大江以北则称六安。
江南的茶有一种轻灵的茶气,又是新茶,特别爽口。
袁维宜说:“我也是第一次来杭州,不知道哪里好吃,还查了一下攻略,才带你到这里来。”
我说,“我倒不是第一次来,小学毕业的时候参加夏令营,自己跑过来,妈妈担心好久,不过现在都忘了。”
晚上回袁维宜定的酒店,出租车司机滔滔不绝,带着点地方口音:“我一看你们这么蜜里调油,不是热恋情侣,就是新婚夫妻。不像不像,小姑娘手上没带戒指,小伙子好好努力,再加把劲儿,挺多小年轻专门到我们这里结婚呢。”
江南口音繁杂,隔了一段就不一样,袁维宜普通话没有多好,不过听得很认真。
我觉得有点尴尬,倒是埋在袁维宜胸口不说话。
小时候父亲不在家,母亲就教导过,出租车上不要说话。
是怕被人知道身份,怕被拐卖,怕被绑架。
袁维宜握住我的手,下了车两人还不困,袁维宜说:“我们去蛋糕。”
我说,“再吃真的变成猪。”
“你本来就是小猪,肥一点就肥一点吧。”
我追过去打他,他一下子把我背起来,在道边行人道上跑。
天有点凉,我晚上没吃主食,袁维宜给我点了个strawberry chalotte,草莓夏洛特,从小的最爱,别的口味都不可以。
我缩了缩鼻子,袁维宜冲着我笑。
结果吃到中间夹层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硬邦邦地咯牙。
我过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俗套到白烂的电视剧情节,现实中却并不经常发生,至少我从来没看见过哪个朋友被用这种方式求婚。
戒指并不大,细细白白的一圈铂金,中间一颗小小的圆钻,很亮。
我把指环放在掌心好久好久,终于笑笑:“你拍电视剧上瘾。”
袁维宜郑重地将戒指替我戴上,说:“总觉得心里不安稳,我想把你订下来。两年后我拿到视帝,到时候我娶
你,说到做到。”
以前他在普利茅斯的圈子里,有个特别不好的名声,说是他一向轻慢女朋友。
可是他一直待我很好,尽量细心。
不知道是谁开始噼里啪啦鼓起掌来,带着白色厨师帽的店主也开始喝彩。
我拉着他的手跑出屋外,视线渐渐模糊。
电光火石的一瞬将,我看见有旅游客举起了相机。
这样的照片不能留下来,他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我做了这么久的娱乐记者,怎么会不知道规矩。
可以有绯闻,不过不能有女朋友。
结婚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这个女人有本事做朱丽倩。
袁维宜追出来,看见我脸上的泪,有点慌,“怎么了?”
我低下头来,说不出话来。
他试探着问,“你不愿意?”
我哽咽好久,才说道,“你明知道现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