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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103)+番外

他能理解,他能接受,他就是累了谁也不想搭理了。

诺伽脸色有点苍白,不过他皮肤本来就是冷白的颜色,所以这会也就看不太出来。

但时元能感受到他整个人都很冷,似乎衣服存不住体温一样。

时元:“而且我都说了你别跟着我,你这会还站在我家门口,你想干什么?”

诺伽缓缓:“……帮你收拾卫生,然后做饭,等你睡醒。”

时元指尖快速点着门把手。

“伟大的王储殿下还会继续为我做这种事情?”

诺伽眉头痛苦皱起。

时元:“你走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如果有可能,诺伽更希望时元和他生气,或者愤怒,而不是现在这样,平淡,随意,看见他似乎看见的是什么路人。

时元看他不动,又道:“说实话,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你了,我以前的确爱你,但现在可能是不爱了吧,我就只想养崽,毕竟我的孩子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离开我。”

诺伽:“时元——”

“你知道吗?”时元忽然打断他,“在你之前,我的母亲贝温特也是这样,你们曾经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却在我最依恋的时候忽然消失,我就算再笨,也不会同一个陷阱跳三次,懂了吗?诺伽。”

人可能会不长记性的被连续伤害,都这样了如果再不小心点,那干脆找个地给自己一埋了事。

“我不会再是你的陷阱。”诺伽低声道。

时元眯眼。

诺伽:“我也不回帝国,四年前我就回去过了,我已经做完了一个王储该做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呼吸停顿,似乎是在勉强维持音色稳定,“时元,我想回家。”

时元安静呼吸。

饭团抱着爸爸大腿不敢说话,他能感受到爸爸并没有表面那么轻松自如,爸爸的肌肉在紧绷着。

诺伽浑身都十分冷沉,夜色打在他身上像是挂了一层霜。

阴影遮盖了他的半张脸,显得他的下颚更加凌厉消瘦,似乎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诺伽期待着时元能和他说一句话,但时元嘴唇紧闭,似乎并不想理他。

“他……”男人指尖抬起,朝向幼崽,“出生的时候,你受伤了没有。”

饭团听到这里忽然跳出来。

“大魔王!你问这个干什么!”

诺伽垂眸看他。

时元一把把崽子揪回来,他懒得展开:“时间太久,记不清楚了。”

诺伽落下手臂。

时元低头:“你进去吃饭。”

饭团和只小刺猬一样炸着。

时元轻轻踹了一下幼崽的屁股:“不吃白不吃,等会我来陪你。”

饭团这才磨磨蹭蹭的离开。

幼崽走后,时元双手踹在衣兜里,他脚尖别上门道:“记住了,别在他面前提这个事情。”

诺伽直直的看着时元:“为什么。”

时元表情平静:“不为什么,你的出现让他变得不安,如果让我在你和饭团之间做选择,你知道的,我根本不会犹豫。”

诺伽身形僵硬。

门缝的光斜斜透出,时元道:“你想回家可以回你的帝国王宫,我是联盟人,现在也即将是联盟新的统治者之一,真要计较起来,我们或许还是敌人,你这么心机深沉为了报仇甘愿蛰伏二十年的一个人,真的会放心和敌人一起生活吗?”

诺伽声线滞涩:“你不是我的敌人。”

时元笑了一声,琥珀色的眼睛一如从前,甚至比从前更清澈美丽。

诺伽:“你是我的家人。”

他像一只一脚踏进囚笼的困兽,眼角眉梢都是浓的化不开的郁气:“我会保护你,这将会是我余生唯一的使命。”

……

时元发现诺伽的不对劲并不只是他的精神力在不断的剧烈波动,还有他整个人的情绪。

没记错的话,四年前的诺伽绝对不会像今天晚上这样,会说出这样丧气的,似乎整个人生都灰暗了的话。

最起码“后悔”这种词语,以前绝对不可能会从诺伽的嘴里吐出来。

还吐的这么清晰,这么掷地有声,仿佛如果真的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诺伽宁愿放弃帝国的未来,也不会在他揣崽的时候死遁。

以前的诺伽虽然也气质冷沉,但他似乎还没有丢失生活的欲望。

现在的诺伽给人一种说不出口的危险,他让时元想起了提摩西自爆前的表情。

他们似乎如出一辙的压抑着空荡内心,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和希望,也找不见眼中有半点光芒存在。

可是为什么呢?

提摩西是一无所有穷途困境,而诺伽已经收获了他想要的一切地位和声望,他又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难道就是因为看见他给他生了一个崽子?

想起那四个盔甲军说过的王储的四年,时元眉头不由自主的拧起。

时元并不清楚,他的四年是逐渐遗忘爱意淡去的四年,诺伽的四年却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爱意疯长的四年,当他带着满怀的快要压抑不住的爱小心翼翼回来的时候,他爱的人却好像已经不爱他了。

诺伽一败涂地。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尝试到失败的滋味,只是一次,就让他的防线全盘崩溃无法重建。

术后后遗症因为这几天的高强度工作反复发作,时元进门干脆给自己来了一针,直接蒙脑袋再度睡了过去。

换届选举虽然已经结束,但星都的狂欢氛围不减。

没有人再提起提摩西和凯德,时元和阿芙罗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饭团的幼儿园也要一直放半个月的假,时元在家睡觉的时候,成熟的幼崽已经学会背着小书包出门给家里采买家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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