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之殷商风流(103)+番外
宗祠内,就属南仲母亲与姐姐的灵位擦拭的最干净。
“阿姐,仲明日就要出征了。”
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用命所求,仍未换你周全...”
胸口的隐隐作痛,让南仲预感到自己劫难,这次去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但只是隐约,师傅告诉他的劫是在二十年后,如今算来正好二十年。
世人多不想让他活,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也许妖帝说的是对的,他斗不过,因为人心都太可怕了。
深夜回来,只不过是匆匆去了宗祠罢,连这个院子一步也没踏进来,“将军他...在宗祠内。”
“去帮我把他叫来吧~”
南仲是不愿意去见她的,道不出为什么。“远山~”
“将军,远山在。”
“我待你好吗?”
前来传信的小少年伏地声泪俱下,“远山的性命是将军救得,将军就像远山的再生父母。”
“好,我托你一件事。”
接二连三的有人来喊,只是不肯见她亲自来,南仲看出来了什么,怕是不去见她也不行了。
院子连同房间都干净整洁,就像她人一样,望着一袭红衣的人,终要开难开之口,“我明日就要出征了。”
“嗯,回来吗?”不是说的一定要回来。
能这样说的人,也只有眼前这个女子了吧。
“战场瞬息万变...”南仲没有说回来,也没说不回来。
“我说的话,任何时候都作数。”这话,他说了三遍,一遍比一遍伤人心。
子淑厌恶的凝着眼前穿着一身冷冰冰盔甲的人,
南仲觉得让她对自己憎恶也是好的,枷锁太多,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又或许她不愿再辜负一个女子。
道不清自己带的是亲情,还是爱。
不能说的苦,只有他自己难受。
听着离别前这样的话,难受的人岂会只有一个,“好啊!”
“你先把这杯酒喝了,我等你回来写休书!”
休书什么时候不可以写,南仲明白她是要给自己束缚,不让自己赴死。
罢了,南仲走近端起了方形的爵杯欲饮下。
“等等!”
子淑端起了另外一杯,“成亲之日,将军还欠我一杯合欢酒。”于是起身走到了他身前。
墨绿色的眼睛里透着自己,南仲觉得,此人真是冷面。
烈酒烧喉,南仲先她饮尽又夺了她欲喝下肚的酒,一并饮下,“有旧伤,就不要饮酒了。”
南仲后退了几步,准备离去。
“你就当真这么狠心吗?”子淑压抑不住了自己的情绪质问他。
原来对于她来说是狠心吗,“仲,有太多难言之隐,有...太多的不能,对不起!”
“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南仲懂所谓的爱吗?”
南仲苦笑,他该不该说自己其实最不懂呢。
“还是你以为,我和子眛...会在意你的身世!”索性打破这个僵局,她真的是怕,这个人没有了牵挂,就不会求活了。
战场上没有牵挂的人最容易死,他不用为谁拼命的去求活。
隔着盔甲,他仍能感受到背后环抱过来的人,腰间纤细的双手。“我在乎的只是你这个人。”
他自认为自己隐藏身份几乎无人知道,但眼前这个人与自己朝夕相处,善岐黄之术。
南仲握紧了自己别在腰间的佩剑。喉间滚动着,“如果我...”不归之话,南仲怎么能说出口,以这个人性子,“你既已...”
话间,搂在腰中的手一滑,佩剑映光拔出,将南仲的心都提了起来,反身迅速的捏住了她的双手,“你做什么?”
这傻丫头不会要做傻事吧。
许是自幼习武,南仲身长可胜男子,子淑是背身被他反将握住双手,导致双手使不上力。
子淑斜抬头,冷眼道:“你放开我!”
南仲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警惕着松开了手,子淑提了剑一挥,——嗙—— 桌上的琴玄断了一根。
前日他刚修好送过来的…
“弦断了,这天下,只有我夫君能修,你可明白?”
所以我要你,回来修好,再写休书。这便是子淑的意思。
第49章 琴音绝,壮士去
祸起南方, 夷族夺城后烧杀抢夺,早在文丁时期大商国力就衰弱了,许多南方驻城长官弃城逃走, 让江淮与夷人不费一兵一卒取城。南方难民纷纷北上逃命, 昆吾再次告急。
在帝乙亲征消息发出后, 昆吾, 截城,自发的组织各地民兵誓死守住黄河门户, 等待君王平乱。
商人仍在,国还未亡。
商都的天空被灰暗笼罩,那是南方战火的讯息。是像一片死寂, 而天空下的他们, 是要去划破死寂。
聚王都周围护城十五万兵,加上王都内的五万骑兵,以及玄甲军, 另有五千押运粮草,此一战,当是死战。
马难驯养, 骑兵一直都是主要战力。
“寡人势必踏平南方。”
“出征!”君王震慑四海的呐喊, 将军士们心中久藏的热血激烫。
黑色玄鸟图腾幡旗飘挂于空,修长的戈整齐的排列。马蹄声踏踏, 铁甲蹬蹬抖动, 将王城震动。
子受率文武百官于宫城门口跪拜离去的君王。
直出城南,街道上位列的禁军隔绝了行人, 即使没有禁军, 此时也断不会有人在这条路上。
路两旁跪着的大部分是这些士卒的亲人,也有将领的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