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之殷商风流(122)+番外
归来赤驹之上不见将军, 不仅百姓猜疑,夜幕下也让不少人为之躁动。
尤其是江淮一批退逃的人,都在暗中搜寻南仲的下落。
王令已经下了, 只不过九州通消息十分慢, 得消息准确的人也只有那些暗里养隐卫的人。
南仲收拾好了东西, 决心要走。
“你现在伤还没好, 白日又...”阮霖走近一步担忧道:“过去数月,想来你于他们已经是死了, 你留下...不是比在那步步危机的朝堂要好吗?”
南仲放下收拾东西的手,“你曾问过我,我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
“我没有回答你, 是因为,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南仲侧看着年轻女子,语重心长说道。
女子的眼眸随着阴暗的火闪着星星点点的光,“答出来未必没有, 但未答就一定是有。”
女子年轻,又懂事温顺,想来他丈夫生前应当是万般疼爱她的吧, “我现在, 只想回去,保护我妻子。”
—咯噔—轻碰到的陶碗旋落于地上, 发出厚重的碰撞声。
风从窗外吹来, 将墙上二人的倒影吹的摇曳。随后油灯被吹灭,只剩月光下的黑影。
“妻...子么?”
南仲俯下身捡起那个落地的碗, “是, 爱妻。”旁人的眼光,他不再像当初那么在乎了, 负一人,若再负。死了也只能下地狱吧!
他本想去点燃那油灯,窗外闪烁的火光让他心声警惕。
“小霖,快跑!”老人家在外边朝屋子内用力撕哄。
阮霖冲出房间,颤抖着身子,村子起了一路的火,火下灼烧的是村民们,一声声哀嚎让她惊吓,头也没有回的进屋抱起孩子,“快逃~”
“是不是...杀我的人!”南仲握拳。
马的扑鼻声已经到了屋外了,“你快躲起来。”阮霖将孩子塞给她,出门而去。
“你!”
领头的声音很熟悉,是那群在淮水上伤他的人,看来他们的目的,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身上有伤,南仲抱紧孩子破窗而出,在跑了一段距离后...身后频频传来的惨叫声让他的心越来越不安。
南仲停下脚步,内心挣扎,怎能为自己苟活而...回去落入敌手是死。他现在不想死,他知道还有人等他回去。
怀中的婴儿突然大哭。南仲心一横,飞奔回去。
笔直的青铜剑映着火把的光刺入白皙的胸口,就在南仲眼前,将他那积压月余的怒火激发,右脚勾起旁边放着的鱼叉,一瞬间,鱼叉向那名握剑的人飞去,他的剑刚从她身上拔出,就先她应声倒下了。
其余围着的众人朝鱼叉飞来的地方看向。
“果然在这里!”
就在前方不远处,老渔翁的尸体横在路中间,晒茶叶的架子上还有…石头,南仲狰狞着。
阮霖回头,胸口的血入喷涌而出,无力充斥了全身,感知也慢慢消散,倒在血泊中睁着眼看着南仲像疯了一般屠杀。
犹记得第一次来江淮,被山间猛兽堵截,眼看就要成为其猎物,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冲出来,拿着柴刀。
自己碰到野兽都要逃的人,在见到两个老幼毅然挺身。
好在来人只有十几个,不算多。
一口鲜血从心头涌上,直逼喉中,吐在了一个颤抖着快要死的黑衣人身上。南仲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撑着剑,单膝跪了下去。
左胸上的伤口,应当是更加裂开了,于此还触及了旧腿伤。南仲强撑起腿走到阮霖跟前,放下孩子扶起了她,“对不起,是我,是我害了你们...”
这个村子里一共就十几户人家,都十分友好,即使对来历不明的南仲。
胸口流出的血滚烫,南仲拼命按住让它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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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白皙的手染了血,抚上了南仲的脸庞,“他走后,再未...有过如此温暖的怀抱...”
脸庞的手顺着脸重重滑下,南仲张着嘴不动,心中何止是痛,“...”
“啊...”
“啊!!!”
他不明白,为什么,受害的人总是这些善良的人。
“哇——哇——哇——”一旁的婴儿越哭越凶。
“这边有动静!”
忍着痛抱起地上的襁褓,随手拾起了一把直剑,朝后山跑去。
王都,尹府。
宰相辅佐君王权利极大,下设三公分割宰相权利,三公有与相分庭抗衡的权利,故而设不常用,今朝却连出三人。
吴家上下奴仆百人,跪在前庭听旨,吴府门口禁军排列,内侍诸臣围车架候,可谓声势浩大。
诏书本有两道,贬的那道早早被牢狱里的吴修带着先赶赴沫城了。早在多年前沫城宫殿就已经翻修,西亳在黄河南,沫城在黄河北。
沫城的新尹府已经完工建好。各大府邸也建好了,当然亲自督造的人是吴修。基本上都是仿照西亳再建造的。
如今,吴世齐才是尹府的主人。
迟早有一天会当家做主,只不过吴世齐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恭喜尹公,贺喜尹公,如此年轻位列三公的,您是第二个!”
吴世齐合手赔笑,“都是王上看重。”
“王上看人一向准,望尹公,勿要让王上失望。”
“自然!”早就听闻大王身边的内侍不同凡响,今日吴世齐与其交道果不其然,单看其眼色,就能察觉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