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仿佛已混成了土著,来新西兰好像就只为了钓鱼, 他也不管能不能钓到鱼, 每天都安静地坐着, 换做一般人还真没这个耐性。
一个月后, 琴酒终于钓到了心仪的“鱼”。
“你怎么还在钓鱼啊?”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跑过来朝琴酒抱怨:“你每天都来钓鱼,老师都没办法来钓了。”
“这里的垂钓点有很多。”琴酒淡淡说道, 眼神仍盯着浮漂, 好像对男孩的出现漠不关心。
“可你坐的地方,是老师专属的垂钓点!”小男孩有些急了。
琴酒依旧没有看他, 语气不急不缓:“那你可以告诉他,他选的垂钓点不行,这里根本钓不上来鱼。”
小男孩气闷地瞪着他。
“你叫什么?”琴酒终于看了小男孩一眼。
“龙月。”小男孩高傲地抬起下巴,这是老师为他起的名字。
“龙月。”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琴酒忍不住笑了,说:“你的霓虹话说得很好。”
“老师教的!”
“今天你出现在这里,也是你老师让你来的?”
龙月摸摸鼻子,小声说:“才不是,他不准我来找你。”
“我猜也是。”琴酒并不意外,毕竟才一个月,对方的耐性没这么不好。
这次来新西兰,琴酒其实就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斗的准备,无论如何都是要和他见上一面的。
龙月又对着琴酒质问:“你到底走不走?我给你钱,你可以去别的地方钓鱼!”
“不走。”
“你明明占了老师的地方!”
“让他亲自来和我说。”
龙月气鼓鼓的,突然上前抓着琴酒的胳膊用力想要将他拖走。
明明只是个小孩,却好像有使不完的牛劲,琴酒猝不及防下真的被他拖动了一点。
不过很快,龙月便发现自己完全拖不动了,用力气用得脸都扭曲了,可琴酒还是纹丝不动。
龙月气坏了,指着琴酒便用这地方的土话骂他,琴酒能听懂,可他完全不在意。
正在此时,浮漂抖了抖,猛然下沉。
琴酒忍不住笑了,一边收杆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道:“想钓你这条大鱼还真难啊。”
“龙月,过来。”琴酒身后传来低沉地呼唤。
龙月顿时不敢造次,小跑到了一个中年人身边。
琴酒这次还真钓到了一条大鱼,鱼身足有半米长,放在鱼篓里的时候还在不停扑腾,活力十足。
“今晚要一起吃烤鱼吗?”琴酒回头,对上中年人幽邃的眼眸。
中年人看着四五十岁,穿一件宽松的花色沙滩裤,上身穿了一件花红色的T恤,留有沧桑的胡茬,看着有些不修边幅。
他一手拉着瓷人一般的龙月,另一只手上拎着鱼竿和鱼篓,看着也像是来钓鱼的。
“不了。”中年人拒绝了。
他就在琴酒身边坐下,想来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垂钓点。
琴酒却不再钓鱼了,反而笑着说道:“先生让我向您问好。”
“龙月,去一边玩。”中年人示意龙月离开。
等小孩跑到一边,中年人才缓缓开口,语气十分不客气:“他还没死呢?”
琴酒的笑容顿时更深了。
真不客气啊,和当年尊尼获加逃离组织时简直一模一样。
尊尼获加是组织的老人了,据说宫野夫妇加入组织之前,尊尼获加就在组织讨生活了。
他和琴酒一样,小时候便加入了组织,但又比琴酒要幸运,没有那样一个糟心的父亲,没有成为实验的牺牲品。
琴酒刚加入组织的时候,尊尼获加还像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他管过研究所,插手过情报组,也当过行动组的组长。
他能力全面,各方各面的事情都可以管理的井井有条。
尊尼获加盛极一时,在他的压制下,朗姆甚至都无法出头,是组织里比较公认的第二人,话语权仅在乌丸莲耶之下。
但或许就是因为他太强,话语权太重,后来乌丸莲耶对他进行过一次暗杀和围剿,两人就此离心。
这些年,琴酒每年都会来新西兰一趟,不过多数时候十天半个月就离开了,根本见不到他。
这次来新西兰之前,乌丸莲耶下了死命令,让他一定要见到尊尼获加,不然就不能回去。
他好像真的很在意这个人。
琴酒感觉有些嘲讽,明明是乌丸莲耶逼走的人,现在却又要来苦苦哀求他回去。
“龙月是你的新弟子?”琴酒问。
“新?”尊尼获加挑眉。
“我也算是你弟子吧?”
尊尼获加冷淡地瞥了琴酒一眼,说道:“不敢。我也只教过你两年罢了,算不得你的老师。”
琴酒叹了口气,抱怨:“真冷淡啊,当时教我的时候也这样,好像可以随随便便就将我丢弃,从来都不肯让我喊你一声‘老师’。”
“当时你就只是个随时都可能会死的实验体,不需要投入太多感情。”尊尼获加话说得伤人,却也是事实。
琴酒无法反驳,如果是他,也不会对当初的自己投入太多感情。
太伤神,而且无用。
“我倒没想到你能活到现在,看来乌丸莲耶对你还算不错。”尊尼获加打量了琴酒一番,对他现在还活着感到十分惊奇。
琴酒嗤笑了一声,这哪是乌丸莲耶对他不错,只是他的求生欲太强,身体比较抗造罢了。
“他喊你回去,你要回去吗?”琴酒开门见山。
尊尼获加嘲讽地看了琴酒一眼。
琴酒继续说:“如果你回去,行动组可以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