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红郑重点头:“嗯。”本来就不放在心上了。
“那要不要喝一点酒?”姚月又找了个别的话题,“我看你今夜一直没舍得放开酒壶呢。”
一点红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被她一说,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一直抓着酒壶,顿时尴尬得脸都红了。
良久,才松开那酒壶小声道:“我……我只是为了方便给大宫主添酒。”
“是添得很快。”姚月夸了她一句,顺便取了一只空杯,也给她倒了一杯,“不过这酒不大醉人,你确实可以试试。”
意识到大宫主好像是认真的,一点红又迅速‘噢’了一声,然后捧起那杯酒,直接一饮而尽。
姚月:“……”让你试试不是让你当水喝!
所以说侍女太乖巧了也愁人。
姚月是真没想到,就那一杯的量,一点红能直接喝醉。
一开始姚月没发现,因为一点红醉了也就是安静低头坐在那,一言不发,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等宋田和洪七跟楚留香聊累了,表示要去睡了的时候,她还坐那不起身,姚月才意识到,这丫头大约是被那杯酒醉到了。
“你扶一下红儿回房。”姚月吩咐洪七,“免得她摔了。”
“红儿姐姐怎么了?”洪七惊讶。
姚月叹气:“她喝醉了。”
洪七顿觉神奇:“红儿姐姐喝醉了竟然也这么安静!”
但这一声音量不小,刚说完,坐在桌边的一点红就好似被吵到了一般,忽然抬起了眼。
神情很严肃,很警觉,但目光分明带着迷蒙,显然是没有真的清醒。
然而她微微晃着脑袋,眼珠转动,看到姚月的那一瞬间,就露出了明月殿上上下下,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灿烂笑容。
她也不说什么,就只是笑,像小狗讨好主人一样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一直看着姚月。
姚月:“……”妈呀,要不要这么可爱?
她甚至有一种伸手狂揉一点红脑袋的冲动!
当然,作风冷酷的女魔头绝对是可以忍住的。
“快扶她回去休息吧。”姚月说。
目睹整个过程的楚留香也在笑,等洪七扶走了一点红,才道:“江湖上总说移花宫宫规森严,可我瞧宫主明明待手下十分亲和。”
姚月实话实说:“我原先脾气是不大好,他们也没说错。”
但她这么一说,楚留香就更觉得,她定是被误会惯了,才懒得再同人解释什么。
自己果然不会交错朋友。
……
楚留香走后第五天,白天羽又派了个人来移花宫,问比斗之日能不能带个朋友一起入绣玉谷。
还特地强调不是手下,是朋友。
姚月想着带个人进来影响也不大,就答应了。
“行啊,她想带就带吧。”姚月说,“正好让她的朋友做个见证,输给我后,就不准再来纠缠了。”
她这话说得不太客气,以至于神刀堂的使者脸色不太好看。
但她凶名在外,那使者也不敢说什么,只道:“多谢邀月宫主首肯,半个月后,我家堂主会准时过来。”
是的,两人的约战定在了半个月后。
也就是白天羽最初那张战帖上说的中元之夜。
白天羽好像真的很有自信,自从求得她答应,就立刻把消息散了出去,说自己要挑战移花宫大宫主。
她们俩一个来自积攒多年凶名的移花宫,另一个则是刚在关东开宗立派。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新旧之争。
所以消息传出去后,支持白天羽的人也不少。
中元那日傍晚,她带着朋友入绣玉谷之前,还有一大群江湖人,在绣玉谷所处的群山外围候着,为她助阵。
“白堂主!一定要赢啊!”
“白堂主我相信你!”
随她同来的朋友听得直笑:“如今你在南方武林,也是人人皆知了。”
白天羽背着一把黑刀,信步踏向绣玉谷。
等走到谷口附近,她才叹一声,表示她原本并不想让旁人知道这场约斗,但她义妹说,如今神刀堂根基未稳,正是需要扬名的时候,不妨就借此事叫这些武林人士们认识一番。
“我觉得也有道理。”白天羽说。
“但你若输了,神刀堂之根基,岂不是更不稳了?”朋友问。
白天羽立刻表示这不可能,因为她绝不会输。
她都这么说了,朋友也就没再说什么。
而且,她们已经到了绣玉谷。
移花宫的看守侍卫见到她们,并不意外,只问:“可是关东神刀堂的白堂主?”
白天羽点头:“正是。”
“请。”侍卫们立刻让开,给她们通过。
“你们见过我?”白天羽好奇,“我说是,你们就放行了?”
她生得那般美貌,平时都是走到哪里,就让哪里的人看呆的。
偏偏到了移花宫,这些守门的侍卫不仅完全没有看呆,甚至都不仔细确认一番,就放她进去了?
这还是传说中那个恐怖森严的移花宫吗?
白天羽觉得不可思议。
结果那回话的侍卫还是目不斜视,道:“大宫主说了,除了白堂主本人,旁人是没这个胆子上移花宫与她约战的,所以只要来者说是,那便一定是。”
话音落下,随白天羽一道过来的朋友,已率先笑起来,说:“看来邀月宫主与你一样,对自己的实力无比自信。”
白天羽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输。”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完这句话,带着朋友往谷内走去的时候,先前面无表情的一众看守侍卫,眼神都变得十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