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我本倾城绝代色(10)
又怎么不让人油然而生出喜悦之情。
于是苗人凤终于也不禁微微笑了起来,眸中盛满柔情。
客店里的初遇苗人凤就和其他人一样为南兰的满身风华惊艳赞叹,但那只是萍水相逢的一瞬欣赏,真正让他动心的也不是后来见到的她斗笠下美地惊心动魄的面庞。
而是雪地里初见时她回眸一顾的那个眼神。
如剑锋般锐利冰冷,决绝地不顾一切一往无前的眼神,身为剑客的苗人凤在那一瞬间就是被这样的眼神震撼、吸引的。
后来在客店五日的相处,他沉默寡言,南兰亦不多话,但他们的相处从来都不尴尬,明明相识日短但好像别有默契。
彼此间的感觉应当是很舒心的,但苗人凤总觉还不够。
南兰当然是美好的,但她也是神秘的,如雾中花,水中月,就像她时常戴的斗笠一样笼罩着一层朦胧的云纱。
她美好到不真实。
倾城的容貌,满腹的才情,高贵的身份,简直是像穷书生在话本里书写的烂漫幻想,是上天突然坠下的一个盛大美梦。
因此机缘巧合下与这样一个女子结为夫妻,苗人凤心中一直是隐隐没有实感的。
但今天,他仿佛能感觉到那层云纱向他掀开了一角。
南兰将指尖从苗人凤唇上抽离,这时苗人凤却反握住了她的手,手指温和又不失地霸道的镶嵌进她指间,十指相扣。
他掌心炙热的温度逐渐温暖她带着凉意的柔荑,就像在今夜他们彼此的心前所未有的贴近。
苗人凤深沉地注视着南兰,声音也是低沉浑厚的。
“……为何选我?”
这是最后一个深藏在心底的疑问,他本不该是这样刨根究底的人,然而虽着胸膛下翻涌的情感越是难以自控,有些事便越在意。
倘若没有今夜这场谈话,他或许会将这个疑问一辈子压在心底,但今夜他第一次体会到心与心之间的交流,爱人之间心有灵犀的妙处。
便不再满足于恰到好处地相敬如宾,他觉得他们的感情是可以再深入的,而他最重要的鼓舞莫不过他感觉到南兰亦是不抗拒的。
他们的婚事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南兰没有寻常闺秀的矜持婉转,她说话和做事都很直爽,但不可能永远是她在主动。
或许她也在等待他主动了解她。
果然听他这么问,南兰轻轻笑了,神情里并没什么意外。
她仰头回看他的目光也从无躲闪逃避,坦坦荡荡,凝水的杏眸转眄流光,烛光下素净的玉面盛着淡淡的笑意,璨然生辉。
南兰竟反过来问苗人凤: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这是个很傲气的人,傲气又沉得住气,那他一定是个有本事的人。”
苗人凤以为他单方面见到南兰是在那个黄昏的客店里,他们真正的第一次相见是在充满杀戮和血腥的雪地里。
但对南兰来说,她对他的初见是在河北沧州的官道上。
第6章 惊鸿一瞥6
***
五日前,河北沧州。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即便是官道上也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车马行驶在其间不免有些艰难。
但南家的车夫有一手高超的赶车技艺,这样的风雪天气仍然在主家的催促下将马车赶的越来越快。
到了河北沧州,离京城也就不远了。
三年前被突然调任外放出去时南仁通还很是惴惴不安,如今再次调回京城他便又志得意满了。
而能有如今的一切,盖因他生了一个好女儿。
“这次到了京城,你的婚事就该办起来了,爹爹已经给你备下十里红妆,如今又有了这宝刀添妆,定然让你风风光光地过门……”
南仁通想象着那一幕,几乎兴奋地忘乎所以。
这番话听来似乎是一番拳拳爱女之心,然而坐在对面的南兰听着父亲这些老调重谈的话,清丽玉面上一双远山黛眉却轻轻蹙起,心下其实是有些厌烦的。
她淡淡道,“爹爹就这么高兴把女儿嫁给人做侧室吗?”
南仁通愕然一刹,“怎么会?那小少爷对你一腔情深,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又共经患难的关系!”
下意识地反驳后,他又绞尽脑汁地开始搜寻证据,不知是想要说服南兰还是想要说服他自己。
“当初离开京城时他一直骑着马送你到几十里外才肯依依不舍回去,他承诺了要你等他来娶的,怎么会只让你做一个小小侧室……”
南兰听着这些种种,神情没有丝毫动容,裹在白狐裘里的一张雪白晶莹的小脸反而越发清冷,宛如雪苞琼枝,美地无瑕无垢,出尘绝世。
“满汉有别,他家里并不是他做主。”
她冷静又理智地指出关键,堪称一针见血,南仁通白胖的脸抖了一抖,他心里未尝不明白他女儿的话说的可能性更大。
但目光落在对面的女儿身上,顿时又信心大增。
“我女儿生地这样容色倾城,才貌双绝,原本进宫做那紫禁城里的宠妃都使得,怎么就做不了他家的正妻……”
“可我毕竟没有进宫,父亲如今的一切也都是靠他家给的,若他们当真要我做侧室,父亲你又当真能拒绝吗?”
南兰嗓音清越,语调也是一惯清淡文雅的,但话里的言语却直白又犀利,直让南仁通被噎地说不出话。
但或许他并非无话可说,只是不敢说。
南兰心思玲珑通透,虽是长在深闺中,但生平看人极准,她对自己的父亲当然是再了解不过的。
若说疼爱,南仁通自然是疼爱她这独生女儿的,南兰年幼丧母,本是南仁通一手带大的,他和妻子感情很深,后来也多年未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