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我本倾城绝代色(110)
反而那颗在过往十几年循规蹈矩的成长和长辈严苛的管教下平稳厚重也越发压抑的心脏比任何一次都跳地飞快,每一下的跳动都强烈地让他有着震耳欲聋的错觉。
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让人仿佛也觉自己跟着快活轻松起来。
宋青书喜欢和朱九真待在一块儿的感觉,不必时刻想着自己有哪里不符合长辈的教导,哪里不满足旁人对武当三代首徒的期待,因为朱九真从不在乎他这些,而她自己更是比他想的任性肆意一百倍一千倍。
他也喜欢她对他的那些放肆的顽笑,哪怕是稍显恶劣的捉弄,在武当他是大师兄,在江湖他是武当首徒是未来的武当掌门,没人会对他这样亲近。
可是她的顽笑和捉弄并不是只针对他一人的,她的笑颜也并不只为他一人绽放,在她眼里他和许多人都一样,只有一个人不一样,只有他的师弟无忌……
爱笑爱闹的朱九真只会为了张无忌偶尔寂寞无声,露出安静沉思的神情,就如现在这样。
宋青书知道,张无忌也是她和武当唯一的联系,唯一能让她留下的理由,于是踌躇着,宋青书还是主动开口邀请道,“……九真师妹,要不要去看看无忌师弟曾经住过的地方?”
闻言,朱九真安静地注视着他的黑亮狐瞳微微转动,果然答应了下来。
“好啊。”
***
宋青书领着朱九真去了张无忌曾居住的院子。
屋子本身并没有多么特别,起码与张无忌在红梅山庄的居住条件差远了,武当虽是当地大派,但底下养着上千弟子,派内从祖师张三丰开始都谨守着清苦勤修的的门风,并不提倡奢靡浮华。
不过一走进去就能发现,这屋子被人保存地很精心,看摆设仿佛定格在房间主人还在的时候,床铺干净柔软,定然是经常晾晒,墙上挂着风筝和弹弓,架子上摆着一排的泥人,和零零散散的九连环、鲁班锁等小孩子的玩意。
据宋青书在一旁的介绍里得知,张无忌当初刚回中原父母就一夕之间俱丧,自己也中了寒毒在身,有时严重到垂危,大部分时间只能待在房间里躺在床上休养,武当的长辈们怜惜他孤弱,为了让他不那么苦闷,每每下山便会特意给他带礼物回来。
朱九真一边听着一边在不大的屋子里打转,一一拿起这些小玩意看过。
说实话她有些难以想象张无忌把玩这些东西的模样,在她的印象里,张无忌虽还保留着少年赤诚,但经历了许多生离死别后心性已然十分成熟。
他们两人虽是她年长三岁,但相处间反倒是她更幼稚任性,而他总是老气横秋地无底线地包容着她……
朱九真亲手了结了张无忌的性命,虽然她在面对着张三丰这样的大宗师都能面不改色地撒谎,但她内心其实并不对此自欺欺人,同样,她也并不逃避曾经与那个傻小子在一起时点点滴滴的愉快时光。
握着一个按照张无忌小时候模样捏的小泥人,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少女唇边终于露出些微笑意。
密切关注着她的宋青书自然很快就发现了这点变化,他呼吸一滞,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投其所好继续讲了下去,但他当初和常年卧床养病的张无忌交集并不多,所说的大多不过是从这些年长辈们因为思念提到的话里的信息。
而这样下来,在回想里宋青书的语气又不免带了一些自己积攒已久的情绪。
在他自己都还未察觉到时,朱九真不动声色地抬起狭长的狐眸往身后看了一眼,少年一袭青衣,萧萧肃肃,眉目温文尔雅,看起来似乎依旧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君子少侠。
但朱九真却从他细微的神情里发现了隐晦的羡慕以及……嫉妒。
或者说,这件事她早就在一路上的相处里每每谈到张无忌时他情绪上的微妙变化里隐隐有所觉了,只是在回到武当后变得更为激烈了,尤其是谈到长辈们对无忌的关心时,看来症结也就在此了。
想想倒也理所当然。
在张无忌回来前,宋青书是武当嫡系第三代里的独苗,但之后突然冒出来的师弟夺取了武当上下所有的关注,甚至因为对方悲惨的身世和糟糕的身体状况还不能表露出任何不满,不然便是心胸狭窄不够大度。
这其间的落差感真是难以言说。
反正朱九真是没有这样宽广的胸怀,相反她霸道又自私,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应该拥有最好的一切,并为此不择手段,就像她最开始学医的理由。
幼时有仆人在暗地里嚼舌根,说她的父母应该生个儿子传宗接代,说她终究是要嫁出去的没用女儿。
后来那个低三下四仅仅因为性别就自以为可以瞧不起她的仆人最终成为了朱九真豢养的狼群们口中的无用废料,再后来朱九真亲自杜绝了父母有第二个继承人的可能性。
事实证明她在医术上的天赋可以说青出于蓝胜于蓝,父亲教给她的医术,被她反过来用在他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可丝毫没有察觉到,唔,她还非常好心地顺便帮了青婴妹妹一把。
乐于助人,不求回报,这么说来她其实也很胸怀宽广啊。
这到底只是过去很久的事了,久到朱九真几乎快要完全忘记了,而现在她在宋青书和张无忌之间没有兴趣偏向谁,评判谁对谁错或者谁更委屈。
她只是略微玩味地在心中想道,难怪在知道她是张无忌的未婚妻后本该疏远她的宋青书,如今对她反而微妙地更为热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