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自己的黑历史文之后(195)
“顾溪眠,”庄迟喊她的名字,声音温软,“这条礼裙当然也很好看,但我不是因为它才夸你。你一直都很漂亮。和你穿什么衣服无关。”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好认真,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顾溪眠。好亮的一双眼睛,顾溪眠想,在这样的夜色里就更明显,衬得周遭所有的光都黯淡下去。
她想要这双眼睛一直这样亮亮地看着她,又想要看它蒙上一点朦胧的雾,清亮的眸光就会被掩着稍稍散晕开,但当然还是只能落在她身上,就像刚才在礼堂,被吻过之后一样。
“所以我们先找个暖和的地方吧,好吗?”
庄迟不知道顾溪眠在想些什么,她只觉得顾溪眠的手很凉,身子看起来又好单薄,圣诞夜的风有点大,每阵风过来她都担心会将顾溪眠卷走了。即使心里知道这是无谓的担心,至多只会吹的冷,但是把人吹冷了也不行,庄迟也不愿意,把顾溪眠的手严严实实捂在手里,去向她征求换地方的同意。顾溪眠却不说话,和她对视了半晌仍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摇头道:“不好。”
“难道你追过来,就是为了喊我去暖和的地方吗?”顾溪眠说着,眼睫一垂一抬的,就溢出几分像模像样的委屈来,“那你还不如不要过来。难怪让我等了你这么久。”
庄迟被唬住了,急急去解释:“不是的、我本来打算立刻跟上来的,但是我……我被其他人拦住了。他们都挤上来不让我走,一直问我……”
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顾溪眠看着她羞涩抿起的唇,明知故问道:“问你什么?”
那问的可多了。从“怎么突然在舞会上接吻啊你们是什么关系”问到“为什么顾溪眠亲完你就走了啊不会是分手了吧”,在她听得生出股无名火来的时候又转向奇怪的方向,比如“能采访一下你刚才被强吻的感受吗”和“那是槲寄生吧我也想去底下站站”,吓得庄迟在逃走前还先匆匆将槲寄生拽了下来,生怕接下来会因这件事而出现不知情的受害者。
……但现在顾溪眠问起来,总觉得没一句能说的,说什么都好奇怪。庄迟僵硬地眨眨眼,在夜风里也感受到自己面上在发着烫。她迟迟地反应过来顾溪眠是在逗她,连刚才的那一丝委屈恐怕都做不得真。顾溪眠今天的演技不怎么高超,本该是容易发现的事,庄迟却好像也跟着退化一些,很轻易的就会被打乱阵脚。
而不管是顾溪眠的演技变差,还是庄迟会轻易被骗,恐怕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而她们二人心知肚明。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说实话并没有什么能好好思考的时间。但从被吻的那一刻开始,庄迟就已经明白这个行为背后的意义。
选在圣诞舞会上,还提前准备了槲寄生,现在想来,恐怕是从她说要来帮忙做礼堂装饰的时候就已经有预谋了。庄迟想。好像还悄悄留了一条退路,吻的是站在槲寄生下的人,勉强算是有一个理由,如果事情的发展不如人意,或许也能硬是将这个行为与“爱”扯开关系。
但庄迟知道。如果不是顾溪眠心甘情愿,哪怕她站在多么茂盛的槲寄生下,她也不可能会得到这个吻。
有了这个看似突然的吻,再回望过往桩桩件件,又恍然觉得似乎有迹可循。庄迟喉头有点酸,她对顾溪眠笑起来,答道:“他们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顾溪眠没有立刻回应,庄迟却感受得到被她拢在掌心的双手微微收了一下,无意识般的稍蜷起手指。因为面前的人表情上完全不像是这双手一样诚实,声音都轻飘飘地浮着似的,绕着圈子应她:“……然后呢?你怎么回答的?”
她好可爱。庄迟突然想去低头亲一亲她温凉的指尖,
好轻浮的念头,稍稍自我反省了一下,庄迟到底还是没那么做,只轻轻摇了摇头:“我没答。”
“没有必要。”
没有声音,其他人就辨别不出行为的含义。但庄迟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明白顾溪眠好像总是习惯说一些没有声音的话,用问题回答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直说心头真正想要说的那句话。顾溪眠就是这样的性格,对她来说,将她的心事坦诚宣之于口的难度或许比其他任何行为都更高一些,她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传达给庄迟。
告白不一定要用声音。也可以是一个吻。
庄迟以前没谈过恋爱,她向来是个守规矩的好学生,也收到过一些示好或情书,但都没什么深刻的感触。她也不是全无兴趣,也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被喜欢的人告白是怎样的形式。说实话,她当时的想法和今天的状况并不一致,但不管怎么说,和当初自己的期盼不一致也好,在旁人眼里模糊不清也好,庄迟现在都已经再也想象不出比刚才那样子更好的告白了。
庄迟轻轻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那些原本被暂时按下的情愫在胸口按捺不住地抬起头,她觉得自己现在拥有一切,在这一刻她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而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不会让她丧失一切。
“……顾溪眠,在聊今天的事之前,我要先向你坦诚,”庄迟开口,语气郑重,“我有个秘密,一直瞒着你没有说。”
第88章 [VIP] 第八十八章
所有的计划和日程表都被打乱了, 治疗才进行了一次,但事到如今,这都已经不再是什么判断标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