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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天大谎[无限](98)

作者: 刺猬的糖果摊 阅读记录

说到这里,他今晚已经给关键的玩家透露出太多的线索,再说下去就显得太不值钱,也太刻意。

于是,按照戏鹤一早的吩咐,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管家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看上去像每一个贵族古堡里的管家一样,满头银发,精神矍铄,姿态优雅恭敬,只是当他缓缓走来,不,根本没有脚的飘过来的时候,身为幽灵的本质暴露无遗。

“原来两位客人这么早就到画室了。”管家似乎还保有神智,对着他们微笑着点点头,毫不掩饰手中正抱着的相框,“其他的客人才收到消息,即将到这里来。”

古堡主人不需要以他们作为模特,当着他们的面涂涂抹抹,就已经完成新的画的创作,并且让人送到画室之中。

甚至在大晚上邀请所有玩家来到此处观看。

似乎是为了避免被古堡主人的爪牙听到他们的交流,戏鹤安静下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看着管家将三幅新的画挂上去。

“你说这幅画里面会有你吗?”戏鹤有意表现出和以往一样的恶趣味。

“不会。”戚焕总是知道怎么用冷冰冰的方式让对方失去逗弄的兴趣,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决定再多套一些消息,“你觉得我会获得怎样一幅画?”

“唔,”戏鹤若有所思,“你身上有一种熊熊燃烧的气质。”

不给戚焕进一步追问的机会,戏鹤轻轻一拍手,把注意力转移到挂好的画:“看吧,画已经全部摆出来了。”

第一幅画出乎意料的古朴,比起油画,更像是拍下一张壁画上的照片,褐色的底上也黑色勾勒出一个人形,像是古老的渔樵部落,在记录他们日常的狩猎行动。

戏鹤说出这幅画的名字:“渔夫。”

第二幅画则回到一如既往的风格,戴着蓝色头巾的少女正侧过头微微笑着,脸上带着幸福的光晕,似乎眉眼都融化在这淡淡的白色光晕之中,只有耳朵上的珍珠耳环清新细致,熠熠生辉。

戴着珍珠耳环的少女,这也是一幅耳熟能详的名画。

至于第三幅画,又与前面两幅画风格完全不同,像是跟着绘画艺术的发展,从最早的古朴壁画走向肖像,之后选材上投向更加劳苦的民众,投向更加丰富的哲思。

那是在无数人围观着的,站在台上宛如被打上聚光灯的小丑。

不是后世人耳熟能详的鲜红的嘴角咧到耳朵的小丑,而是穿着白色丝稠衣服,过长的袖子在胳膊上卷起层层褶皱,戴着可笑的帽子在台上似哭似笑。

欢乐滑稽之下是深深的悲情,戚焕看着这幅画,看着小丑掩盖在帽子下的脸,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总觉得这幅画的气质是如此的熟悉。

是他!

戚焕猛的回过头转头看向本应该老老实实待在一旁的炮灰!

对,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被逼着走上舞台,像一个丑角一样发挥最后一点余热的炮灰!

每幅画并不是随机的,既然古堡主人把他们作为肖像画和送给某个特定人的画,那么画的内容便会与人物的性格特质有相似之处!

人不在那里了,而画室的窗户正大开着楼下传来一阵惊呼,全部都是大晚上被叫醒,急匆匆赶来画室的玩家们的声音:

“我的天啊,他怎么跳下来了!”

“是扮演骑士那个玩家,他也被古堡主人盯上了吗!”

“太可怕了!”

戏鹤感受到汹涌的恐惧像潮水一般向他涌来,这汹涌的潮水并不让他窒息,反而让他情不自禁眯起双眼,享受着汹涌而来的恐惧暴增的快乐。

过一会儿,小丑的灵魂也将被他收入囊中。

减少直接接触死者这一项异常,也会为戚焕猜测他身份时布下更多迷雾。

戚焕低下头去看的时候,只能够看见小丑摔在地上,像是从高处摔烂的西瓜,红色的汁液染了一地。

他并不是立刻跳下去就死了的,在翻出窗台之后,还在边沿的雕像上稍稍挂了片刻,可惜努力挣扎还是失败,挂住的衣服裂开,让他整个人无力的坠向地面。

在挣扎的那一刻,他是否恢复过半点清醒,又或者清醒的死去比在迷茫中走向末路更痛苦。

戏鹤从身后走向他,与他并肩站在窗口,垂下眼看着地下慌乱又紧张的检查着尸体的人群,像是站在天国上检阅人间的神明,说出的话也如同审判,不带半点感情:“在画笔落下的时候,他就注定迎来命定的结局。”

戚焕:“冕下不愧是能成为神眷者的人。”

这句话听上去像恭维,但是戏鹤了解戚焕,听出这里面含而不露的怒气与指责。

戏鹤心想:不错,当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冷酷与傲慢比重占多之后,宣称自己是主神的可信度又增加一点。

只是他还是不太爽快。

戏鹤是一个自己不爽也不会让别人好过的人。

所以,他微微侧身面向戚焕,再一次拉近与他的距离,几乎是与他咬着耳朵对话:“你确实厉害得让我都心生忌惮。”

他轻极轻地笑一声,像是一种嘲讽,又像是一种挑衅:“只是到现在,你救不下任何一个人,命运已经规划好他们的轨迹。”

戚焕眼底有暗色涌动:“作为教宗,您就是这么看主的羔羊们吗?”

戏鹤冷酷评价:“当他们上画的时候,主的目光已经从他们身上移开。”

“当然,”他不无傲慢地祝福,“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早接受命运的审判。”

下一秒,戏鹤又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一次咳的时间格外的长,也格外的严重,几乎整个身体都要弓成c字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