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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史炮灰自救手册(47)

作者: 黑裙鸦 阅读记录

月光不知何时已被黑云遮蔽,四周缓慢地暗下来。

几株扭曲的老树似人影般立在院里,枝干如同干枯的手臂张牙舞爪,阵阵夜风吹过,枝叶徐徐晃动起来,莫名透出几分阴森可怖,叫人平白无故生出一股子凉意。

春明院是府中最宽敞的院子,耳房的方位却不太好,位置也偏僻。

好在几个小厮都住在一块,此时结伴而行,倒消散了不少恐惧。

可走着走着,后花园的方位便倏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那音调凄惨极了,一听便是个女子的哀嚎。

随之而来的便是若隐若现的低低哭泣声,回荡在整个院中,在寂静的夜晚令人毛骨悚然。

“又来了又来了,好哥哥们,咱们府中是不是真的闹鬼啊?!”

一名年岁不大的小厮紧紧抓着同伴的手臂,宛若惊弓之鸟,满脸惊恐地观察着四周,说话时嘴唇都微微打着寒颤。

“这都几回了?咱们每回守夜都能听到这动静儿...”

其余几人顿时也觉得有些发毛,嘴上不接茬,可手臂全都相互死死挎着,生怕一落单,那恐怖的女鬼就会追赶上来夺自己的性命。

那小厮咽了口吐沫,快速扫了眼漆黑的周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面色是掩不住的惊恐。

“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个姜夫人、那个姜夫人来索命来了啊?我可是听人说,那个姜夫人死的特别惨!被人从土里挖出来的时候,下面那、那东西都叫人剜出个洞去...”

“住口!不许胡说八道!不想要命了你!不知道老爷生平最恨鬼神之说吗?!若是被老爷听见,当心你那狗脑袋!”

一名瞧着年长些的仆人闻言,又惊又气,震惊于小厮的口不择言,忙扇了说话小厮的后脑勺一巴掌,厉声提醒道。

“你我有几个脑袋可掉的!”

另一名素来胆大的小厮想了想,也跟着点头附和:“索命?索谁的命?谁人不知姜姨娘生前是咱们府中最得宠的,就连她生的儿子,即便在她死了之后都跟着沾光!”

“她就算要索也是索害她命的人,我们不曾害她,她来我们府中做甚?”

“咱们大伙儿又怕她做甚?”

“或许是不知哪里来的夜猫叫春也不一定呢!”

大家壮着胆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心惊胆战的情绪果然稍稍得到缓解。

是啊,他们怕什么?

不怕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何况老爷还是整个湘城最出名的大善人。

恰逢这时,那一直萦绕在众人耳畔的幽怨哭声也消散不见,府中剎那间回归静谧,仿佛方才听到的一切只是他们几人的幻觉。

聒噪的知了叫声再度清晰起来,反而给了众人添了一丝心安。

大家在暗黑的夜里齐齐地松了口气,只是再不敢在外面逗留,争先恐后地跑回耳房,而后重重落了锁。

院中再无一人,只剩春明院中的树影随着夜风微微晃动。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院中高耸的树枝上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

一眨眼,谢承南便从大约两米高的树上跳下来,稳稳落地。

他虽然身着朴素的灰色衣衫,浑身却散发着淡漠冷峻的气息,半点瞧不出白日里痴傻呆愣窝囊的模样。

眼神凌厉且充斥着令人呼吸一窒的审视感,这是谢承南长年与犯人打交道以及审讯时,常常挂在脸上的一种表情。

早些年他刚当差还学不会收敛锋芒时,就这么一个眼神,就能令心防弱的犯人双腿打着颤一字不落地招供。

后来多当了几年差,他渐渐学会隐藏,不加掩饰的冷沉眼神被一张扮猪吃虎的似笑非笑的面皮所覆盖。

可但凡与他打过交道的人一瞧便知晓,这人比起前些年,是愈发不好对付了。

回想方才那几名小厮的对话,谢承南脸上的讥讽愈发浓重。

野猫叫春么?

——未必吧。

既然后花园有异响,那叶归远现下一定不在春明院。

谢承南当即作出判断,并疾步朝春明院的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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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脸看不大清,只能凭身形判断这人约莫在三十岁左右,干枯的长发垂直披散着直到腰间,细细的脖颈下是清晰可见的青色血管。

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首饰装点,衣着却很华丽,穿着一件石榴红的素面杭绸百花裙。

可若是再仔细看,便能发觉这衣服颜色的怪异之处,这布料上斑斑驳驳的红不似是石榴红,倒更像是用鲜血染成的暗红色。

女人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腕白得扎眼,比冬季飘下的雪还要白上十分不止。

她就这样低垂着脑袋,静静地立在屋子中央,也不说话,只是浑身散着冷气。

叶澄看似镇静,实则在瞥见这个女人的一瞬间,头皮便麻了去,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他的心砰砰直跳,反应过来后忙用双手捂住眼,掩耳盗铃般地想这一切都是幻觉。

可待他鼓起勇气将手拿下来,发现那个女人不仅没有消失,还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他走来。

——不,用走这个字不太精准,确切的说应该是向他飘来。

叶澄白皙的脸上不住渗出细密的汗珠。

女...女鬼吧这是?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下意识想往后退,可身子就像是被钉住般动弹不得。

他想要喊人,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留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咯吱咯吱回荡在静谧的房间,给这诡谲的场景更舔一分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