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史炮灰自救手册(51)
他无法判断谢承南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在装傻,又或者是怀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潜藏在叶府,但他至少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谢承南是不信任他的。
毕竟相处这么久,谢承南都不愿意让真面目展现在他眼前,就那么看着他跟个傻子似的、哄小孩似的讨好他...
叶澄在黑暗的被窝里扯了扯嘴角,略带着几分自嘲地无声笑了笑。
他得承认,他看不透谢承南,无论是历史书中的谢承南还是近在咫尺的这个,他都看不透。
喜欢上他更是错得离谱。
/
次日清晨,春明院。
院内满目青翠,雾气缭绕,如同一幅水墨画。
屋角檀木几上摆着一盏紫砂云纹景泰蓝香炉,静静的吐露着云纹般的香烟。
叶归远居高临下地端坐在正座,面色如常地听着府内侍卫的汇报。
他昨夜陪着邓文州那老东西折腾的太晚,这会子倒还真有些乏,下眼皮都有些发青,更添几分阴翳之色。
他稍稍闭了下眼,半晌后又睁开,慢悠悠道:“他可曾发觉什么不寻常的?”
那侍卫拱手回道:“未曾。”
另一名侍卫也随即补充:“二公子未曾多问一句,只说晚膳用多了,睡不着,出来消消食,还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就又觉得乏了,便回去歇息了。”
叶归远闻言,眼角微微勾起,唇边含着讥讽又毫不在意的笑。
“我这个儿子,向来是这个样子的,心宽得很,不必管他。”
两名侍卫应声说是。
叶归远抿了口茶,又问:“只是近日听闻咱们府中鬼神之说盛行,有没有这回事啊?”
“众人都道咱们府中来了女鬼,半夜常常听到女子的哭声。”
“还说——”那侍卫一顿,似是有些为难。
“说。”
叶归远慢慢抬眼,漆黑的眸中倒映出浓浓的黑气。
他的声音阴沉,那侍卫竟是下意识抖了一下身子,才硬着头皮道:“还说、还说那女鬼就是姜姨娘的化身...”
叶归远顿了一下,而后面色如常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便请位大师来,为咱们府中驱邪祈福吧。”
“是。”
/
叶澄昨晚折腾了半宿,本就没睡好,这会儿又被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吵得头疼。
无奈之下,只得起了床。
起来之后,他下意识往罗汉床上看去。
瞧着空空如也的床才想起来,这会儿谢承南不在这儿才是对的,否则丫鬟们一进来就露陷了。
可他依旧忍不住腹诽,怎的这种话谢承南就记得清清楚楚了。
他面无表情地穿上衣服洗完脸,问了柳絮才知道府里之所以这么热闹是请了什么大师来驱邪。
听到这个回答,他冷笑了下。
驱邪?只怕是掩人耳目罢了。
他实在没心情理会叶府的腌臜事,也不想看见谢承南,干脆拎着画具就跑去了丹青阁。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不错,叶澄直接将多余的情绪发泄在画画上,一天下去,第一册 连环画也正式画完了。
白天中间的时候柳絮有来问过他,中午要不要回。
他当时是有那么一丝犹豫的,习惯使然,他想回去看看那傻子在做什么,可转念一想,谢承南极大可能是在他面前装傻的,瞬间就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回去做什么?跟他虚以委蛇吗?
干脆在外面待着吧,省得回去讨人嫌,估计人家巴不得看不见他呢。
丹青阁的掌柜杜小溪瞧出他心情不好,虽然一天没怎么打搅他,可待晚上丹青阁一打烊,便跑进屋内,夺过了叶澄手中的画纸和毛笔扔在了一旁。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借画消愁了,跟哥说说,这是怎么了?”
叶澄手指蜷了蜷,无奈地笑了下:“没怎么,你把我东西拿走我还怎么画画?还给我。”
“画你个大头鬼。”杜小溪白了他一眼,“你这幅样子,我真怕你画出什么毛病来,再死我这儿。”
“少废话,说说,究竟是怎么了?”
说着说着,杜小溪停顿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猜测:“不会是跟谢承南有关吧?”
叶澄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惊讶于杜晓溪的歪打正着,不过即使被猜中,他也不打算全盘托出。
主要是怕丢人。
“跟他没关系,是府里的缘故。”叶澄将自己画拿回来,平摊在桌子上缓缓地捋平,随口搪塞着。
“噢。”杜小溪信了,“我猜也是,整天待在里面宅斗,想想心情也不会太好。”
二人正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袁少语就提着壶酒进来了。
他大马金刀地坐下,跟叶澄打了招呼,并盛情邀请叶澄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吃顿饭,一起庆祝他的连环画最近大卖。
叶澄只想了两秒,便应了下来,毕竟他跟袁少语的确是许久未见了,再说他们三个穿越的能聚在一起也是不容易,他不想扫兴。
对,是想要叙旧,想要为学长庆祝,跟谢承南那个傻子没关系......
/
说是吃饭,其实菜并未吃多少,三个人侃天侃地,从穿越前说到穿越后,酒倒喝去了一大半。
袁少语带来的酒名字很好听,叫兰心醉,是用兰花、蜂蜜和高粱酿成的。
淡紫色的酒液倒在酒杯里,一口入喉,口感极好,既有兰花的清香,又有蜂蜜的甜味,令叶澄忍不住饮了一杯又一杯。
其实他甚少喝酒,自然不知自己酒量如何,又是头一回喝到古代的甜酒,所以待他隐隐反应过来要少喝点后,已然醉了八九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