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als(16)
"我这个应该不能叫野心吧?"我一脸轻松地坐到hyde旁边,"最多只能叫志向。"
"都一样。"他低声嘟囔着,然后又突然问我,"对了!你是怎么跟他解释咱们的身份的?不会和盘托出了吧?"
"你当我傻吗?"我朝天翻了个白眼,"我跟他说我在报社写稿子得罪了皇党那边人,而且还是掌实权的大人物,结果对方就派杀手来追杀我,你是奉军方命令来保护我的。"
"......嗯,不错,你比我还会编瞎话。"他说完,立刻往旁边闪身,但还是没有躲开我的攻击。给了他胳膊一巴掌,我反驳:"我哪儿比得上你啊,大骗子!"
那天晚上我是在hyde家过的夜,我睡得很安稳,而后来想想,那可以说是我在战争结束前睡的最后一个安稳觉了。从那夜之后,我就再也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而且越到后来,情况就越糟糕,直到终于发展到极至。
四处躲避的日子持续到第二个月,我遭到的追杀越来越严重,前线捷报连连,我这里危机重重,我总觉得皇党在做最后的挣扎,好像就是死,也要先除掉我一样。
到最后,hyde已经不让我出门了,他把我接到他家,只让我做一些情报处理工作,我不喜欢这样,却没有办法。凭直觉,我知道,以前在四处追杀我的人现在都到了hyde家周围,他们只等着我出门,然后就可以轻易干掉我。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我会活到最后,笑着看皇党覆灭。
我又觉得自己好像在复仇,yuki的,sakura的,他们的仇恨,还有hyde曾经遭受过的痛苦,这些都会在皇党的刽子手们被送上电椅时得到昭雪。
......
那段日子,我的最大安慰就是每天晚上ken的电话。
他会每天在同样的时间打电话给我,像个降临时间绝对准确的天使在小心安抚着我。
我知道,"天使"这个词汇根本不适合ken,但对我而言,那时候他就是天使,我听着电话中他的声音,感觉有万能的神灵就在我身后。
可能这种说法有点夸张,但我那时候真的是那么觉得的。
天使的安抚持续到四月底,在天气渐渐变暖的时候,我们的联系也渐渐走向终点。
那天,hyde告诉我,无论如何也要出国避难。
我什么都没说,因为我很清楚,这回是真的没商量了。
"我想跟ken道个别。"
"可是......"
"就这个一个请求。"
"......"
咬着牙沉默了好久,hyde抬头看着我,很认真地看着我,然后,他皱着眉叹气。
"明天晚上,我会把他接到总部去,给你们一个晚上。后天凌晨四点,我去接你,然后直奔机场。"
"好。"我松了口气。
"tetsu......"hyde抓住我的双手,语气简直就像哀求,"你路上一定要小心......我再也不想看到我周围有人死掉了!"
"......我明白。"我很认真地点头。"你也要注意安全。"
第二天晚上,我离开hyde的家,坐着大使馆的专用车辆到了总部。深灰色的大楼显得格外厚重,黑色的车子一直驶进地下车库,然后,司机帮我打开车门。
"谢谢。"我冲司机笑了笑,随后直接往楼上的接待室走去。
Ken在那儿等着我。
"凌晨四点,记住了。"hyde在我进屋之前再次叮嘱。
"不会忘的。"我尽量像往常一样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一把拉开门走了进去。
Ken就坐在桌子旁边的那把椅子里,他看见我,然后冲我一笑。
"ken......"面对那张孩子一样的脸,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想回应他的笑容都已经做不到了。
"别、别,瞧你那个样子,就跟要哭似的。"ken从椅子里站起来,几步走到我跟前。
"我就是要哭啊,笨蛋!"关上门,我已经哽咽了。
"别哭,你哭起来肯定特难看,还是给我留个好印象吧。"ken边说边朝我张开双臂,"要哭的话也要在我怀里哭,不仅能给自己保留形象,还能用我的衣服擦鼻涕。"
"你......"我差一点就破涕为笑了,给了ken的胸口一拳,我吸了吸鼻子,"你说得我一点哭的心情都没有了!"
"那样不是更好。"他的声音一下子柔了下来,一把将我抱进怀里,他把我整个人顶在门上,"别哭,没什么好哭的。"
"我要到邻国避难......"抓着他的衣领,我闭上眼,咬着牙说出那句我最不想说的话。
"很好啊,总比在这儿呆着被追来杀去的好吧。"ken灼热的气息拂过我耳侧,那种再熟悉不过的热度让我又险些掉下泪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很快就会回来的,等打完仗之后。"
"那时候你还在吗?"
"当然在。"
"万一不在了怎么办?"
"你别咒我好不好?"ken的语调格外无奈,"你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比谁都好。"
这句话,我相信,我深信不疑,ken一定会活得好好的,比谁都好。他必须活得好好的,因为我一定会回来找他。
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我用力印上一个吻,舌尖主动探到他口中,勾绘着他牙齿的轮廓和湿滑的口腔内壁。我们一直吻到两个人都被抽光了肺里的氧气才罢休,而在ken的手掌探进我衣领中时,却被我阻止了。
"......等我回来吧。"
"什么?"他眼神中的迷惑是明显的,我必须解释。
"等我回来再完成,你记着,我欠你的。"
"别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好不好?"他明白了,慢慢松开抱着我的手臂,ken抬手抚上我的嘴唇,"等打完仗......这张嘴得让我尝个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