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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als(19)

作者: Viburnum 阅读记录

......

我什么都明白了......

......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我和hyde会在机场被伏击,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追杀我的人会那么清楚我的行踪,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在我倒戈之后那场重逢的戏码才上演,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在非常时期会有一家赃物店通宵营业而没有丝毫的危机感......

我觉得自己愚蠢透了。

别人给了我一个梦,我就投入地去做;别人给了我一个幻影,我就投入地往里走;别人给了我一个剧本,我就投入地去表演......我太投入了,投入到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忘了自己只是个剧中的角色,忘了剧本其实掌握在导演手里。

剧情,是已经设计好的,从大幕拉开的那一刻起,我就只是个被呼来唤去的受控者,他们只等着我一直投入下去,就那么投入到整出戏完结。

而现在......

梦,醒了。

幻影,破灭了。

戏,也可以谢幕了。

......

现在,我连哭,都不知道该如何掉泪。

......

脚步声停在门口,停了那么一会儿,好像在犹豫,但最终门还是被打开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看着已经站起来的我,然后又一下子躲开了我的视线。

"你们别进来。"他回头对后面的随从命令着,在那些人识相地后退并关上房门之后,他走到那张办公桌后头,坐在柔软的椅子里。

"坐吧。"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坐下。

"你......"

"你觉得还有什么值得再问我吗?"在他说话之前,我就抢先开了口。

Ken没有回答,他看着我,我从他眼中很容易就找到了明显的心虚。

"......没有了。"好半天,他终于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想也是。"我惨淡地笑,然后对他投去我挑衅的目光。

......

在被送回牢房之前,我们后来只有过两句对话,那仍旧是由我的提问开始的。

"我只想知道......你对我说过一句真话吗?"是的,没错,我只想知道这一件事,虽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我仍想知道。

Ken沉默着,然后低下头:"说过很多。"

好,这就够了,足够了......

最后,是我先离开这间办公室的,跟着守卫走在通向牢房的路上,我心里前所未有的空荡荡。绝望了,绝望了,我终于明白了这种滋味,你最牵挂的人背叛了你,最心疼的人遗弃了你,最珍爱的人,却带给你无以复加的的怨恨......

为什么让我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干脆枪毙了我?!!为什么这么残忍?!!!

我宁可死得不明不白,也不要死得如此绝望......

ken啊......你真的太残忍了......

......

回到牢房,hyde一下子扑过来抱住我,脸颊贴在我冰凉的颈窝里。

"你总算回来了!我真怕你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我不是说过吗......没有仔细审问之前是不会随便枪毙我的。"

"他们都问你什么了?没打你吧?"

"没有,他们什么都没问我。"

"为什么?"

"因为他们什么都知道了。"

走到墙根,坐下,我颤抖着吐了口气,然后原原本本一句不落地给hyde讲了刚才的整个经过。

他的惊讶在我想象之中,瞪大的眼睛和颤抖的嘴唇泄露着他的愤怒。

"那天晚上,你跟他说我是间谍的时候,他表现的特别不可思议吧?"沙哑而虚弱,我的声音已经难听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了。

"是......"

"原来......最会演戏的是他......咱们谁也不是他的对手。"我抬起双手,捂着脸,自嘲的语调中透着难以遏制的悲哀,"......简直就像......打电玩打到关底,才发现最终的敌人,竟然就是自己最信赖的人!"

这场游戏,我输了个干干净净!

......

********************

绝望中的人往往再不会关心昨天的过去或是明天的到来。

但我想,我不一样。

或者说,当我真正对一件事情绝望的时候,反倒会激起一种逃离和挣脱的欲望。

越狱,这是我拼命琢磨的问题,就像我当初所说的,我一定要想个办法逃出去,我不能死在这儿!

一个又一个的方案被废除,然后又有一个个新的方案被设想出来,怎么活着离开这儿,这是我和hyde从没停止过的思考。

但这种合力思考只维持了不到两个星期,第五十一天,牢房的铁门再次被打开了。

这次被叫出去的,是hyde。

我永远也忘不了他那时候的眼神,那种象是在求救,又象是在永别的眼神。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孤独的恐慌,一个人在黑漆漆的牢房里,我度过每一秒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可一直到最后,我也没等到hyde回来......

彻底的绝望,这次我真的彻底绝望了......

我拼命敲着牢门,用最恶毒的词汇咒骂皇党的走狗,但我的举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直到喉咙完全发不出声音,拳头彻底没了力气,我才慢慢跌坐在地上。我没有眼泪,人在极度愤怒和恐慌时是不会哭的,因为泪水在流下来之前,就已经被心里的火焰炙烤得升华了。

......

这之后又过了大约四天,这四天中我几乎已经进入混沌状态了,只是靠每天来送饭的次数算计着又过了多少个小时。

我心里唯一不曾湮灭的就是逃出去的念头,可到了这个时候,它已仅仅只是个念头了。其实,与其说是逃出去的念头,倒不如说是活下去的欲望。我觉得我必须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我曾经发过誓的:我要笑着看到皇党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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