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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鱼(183)

等江从鱼的嘴巴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说出的话不知不觉透出几分委屈:“……你说好不动的。”

楼远钧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跟另一个人这样亲近,更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能放心地把一切交付给另一个人。

可相处多了就知道了,哪怕再怎么委屈难过,江从鱼也从来没防备过他,仿佛笃定他永远都不会真正伤害他似的。

却不知他本性恶劣,心中早就有过千百个把他欺负哭的念头。

“是朕情难自禁,”楼远钧诚恳认错,但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师兄你再原谅朕一次好不好?”他知晓他们此前用的不是这样的称呼,偏要故意在江从鱼耳边一次次地喊,偏要让江从鱼认清楚是谁在与他做这种事。

江从鱼鼻子有些发酸。

楼远钧笑着亲了亲他泛红的眼角,继续哄他:“师兄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吃进去多少就吃进去多少,朕保证不动了,怎么样?”

“我不要。”

江从鱼已经识破了他在打什么主意。

这人无论记不记得过去几年的事,到了床上都是一个德性,半句话都不能信。

楼远钧见已经骗不到江从鱼,也就不再忍着。

两人已许久没亲近过,便是楼远钧反复哄诱江从鱼配合,最初仍是有些艰难。

楼远钧亲着他微微汗湿的鬓角,一如既往地得了便宜还卖乖:“师兄,你别咬我了,再多吃进去一些。”

他知道滋味可能会很好,却不知道真尝到以后会这么煎熬,只能试着少些刺激江从鱼,免得江从鱼吃得更紧。

江从鱼也煎熬得很,只觉身上到处都在烧。

楼远钧心道这种事果然不能光靠图纸来学,得考虑会不会过犹不及。他更耐心地试着哄江从鱼接纳他,得逞后又咬着江从鱼耳朵喊了一声又一声地师兄,仿佛非要江从鱼记住这个称呼不可。

即便中间出了些差错,楼远钧还是实现了最开始的诺言,这天当真没有让江从鱼从床上下去。

翌日一早,江从鱼在龙床上醒来,没见到楼远钧人。他起身想去洗漱,就听到帷幕外传来一阵异响。

江从鱼披起外衫走出去一看,就瞧见楼远钧正站在一个刚刚开启的密室前。他好奇地走过去问:“你一大早在做什么?”

这个机关已经困扰了楼远钧许久,每次都是只差那么一点解不开。

楼远钧也是今天醒来后忽然有了灵感,换了个思路再试着开启机关,眼前果然出现了这么个密室。他对江从鱼说道:“这是朕发现的机关,你也不知道它的存在吗?”

江从鱼很诚实:“我不知道。”他都不知道他们时常朝夕相处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一处密室。

楼远钧饶有兴致地说道:“那朕此前恐怕藏了一些不想让你知道的东西,师兄想进去看看吗?”

江从鱼:。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挑拨离间?

真要有什么我看不得东西,你以为你忘记了就不关你的事了吗?!

江从鱼哼道:“那我倒是要好好瞧瞧了。”他拿过盏灯率先走了进去。

第100章

江从鱼是真的好奇,楼远钧怎么在自己睡觉的地方弄这么个密室。他举着灯走进去,很快就看到满满一架子的……书?

不太像,更像是皇室那些存档文书,江从鱼陪阮遥这个起居郎去整理过,一摞摞地垒在那里。翰林院要修实录的时候,便得从这些故纸堆中翻阅该皇帝在位期间的各类记录,从中择选出需要编整进去内容。

比如阮遥他们写的起居注就是参考资料之一。

江从鱼更疑惑了,楼远钧在密室里放这些东西做什么?还特意整个别人都不知晓的机关!

难道他每天晚上睡不着,喜欢躲在这里偷偷努力?

好哇!

被他逮到了吧!

不好好睡觉的证据!

江从鱼把灯稳稳当当地放到空位上,拿起一份记录翻看起来。

楼远钧也过去拿起了一份。

才看了几行,楼远钧的脸色就变了。

他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

这是他让人监视江从鱼的证据。

果然,他完全不信任江从鱼,要命人这样时刻记录江从鱼的一言一行。

明知道这样的做法可能会让江从鱼不高兴,楼远钧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后翻了一页,想看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江从鱼都在做什么。

都跟谁在做什么。

这轻微的翻页声让同样被记录中的内容震慑住的江从鱼回过神来,他不敢置信地抽出其他记录一翻,字字句句都是永宁侯如何如何,上头还有挺明显的翻阅痕迹。

这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这里看这些玩意?

江从鱼复杂的目光落在明显被记录内容吸引住的楼远钧。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为啥连他跟谁一起去上厕所都要写出来?他不要面子的吗?

上学的时候与同窗一起去上厕所有什么稀奇的!

难怪楼远钧时不时就像是要把他吃进肚子里似的,原来他们没见面的时候这人都在看这些玩意。

就楼远钧那没事都爱酸一酸的醋坛子性格,江从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人看着这样的记录会是怎么个想法!

眼看楼远钧很有要认真研读下去的劲头,江从鱼赶忙抢走楼远钧手里那份详细写着“某年某月某天永宁侯如何与某人携手同游”的酿醋文学放了回去,说道:“这没什么好看的,你别看了!”

楼远钧把江从鱼抵在堆满文稿的木架前,低眉问:“你不生朕的气吗?”哪怕他不知道普通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也知道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旁人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