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前年我进那间中专看过,里面的财物基本上都在废校时就搬空了,只剩下一些没人要的旧桌子旧椅子什么的。”
俞远光接着说道:
“然后我就在播音室里发现了这卷磁带。”
“等等。”
戚山雨又听出了疑点:“你在播音室里找到了这么一卷磁带?孤零零的一卷?”
俞远光知道他想问什么,“不是,播音室的柜子里放了整整六盒磁带,大部分都是用过的。录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校园歌手大赛、晨间播音员选拔、诗朗诵比赛……”
他抬头看向柳弈和戚山雨:“我把它们都听完了,结果就发现了那女孩的尖叫声。”
戚山雨在征得物主的同意后,拿过那台随身听,打开磁带舱,取出了里面那卷磁带。
果然,他在磁带上面看到了用圆珠笔写的一行字:
【199×年 校园歌手大赛 预选③】。
“我猜可能是这样。”
俞远光对其他三人说道:“当时那个女孩在播音室录歌,唱到中途突然遇袭,被凶手带走之后,录音机还一直开着,磁带转到头后自动跳停了。后来有人在录音机里发现了这盘磁带,但根本没听里面的内容,看了上面的信息就把它塞回到柜子里了。”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
柳弈抬手,指了指磁带上的时间,“199×年,也就是二十五年前,对吧?”
他对俞远光说道:“如果当年真的有一个女孩在杏滘中专遇袭并被人杀害,就是时间、地点、人物俱在,要查应该不难。”
“对啊!”
江晓原在旁边猛点头,“只要调查一下200×年那年有哪个女学生遇害了不就行了嘛!”
“没错。”
俞远光沉痛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额角:
“可问题就在这里……我托人查过了,199×年杏滘村并没有女学生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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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9日,星期一。
晚上八点十五分。
新一周的第一个上班日,柳弈和戚山雨两人都没有遇到突发情况,得以准时回家共进晚餐。
吃完饭后,戚山雨从书房里抱出一叠资料,招呼柳弈坐到吧台旁。
“哈哈!”
柳弈毫不意外,伸手捞过戚山雨的肩膀,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就猜你肯定会忍不住去查这件事的。”
“你别告诉我你不好奇。”
戚山雨放下资料,转身去给两人泡茶,“再说了,这次的案子明明是你招惹回来的。”
“哦豁!”
柳弈笑道:“既然你用‘案子’来形容,那就是确实有问题咯!”
说着他不等戚山雨,直接拿起桌上的资料开始看了起来。
五分钟后,戚山雨端着两杯茉莉绿茶回来,柳弈已经把戚山雨列印下来的资料全看完了。
“好吧,确实没有学生遇害,但事情绝对不简单……”
柳弈将资料放下,目光凝重。
戚山雨点了点头。
小戚警官今天回市局之后,特地用局里的系统查过了。
他先是搜索了录音带上的时间——199×年当年沥滘村的刑事案件记录,只有一桩村民与邻村住户因水果运输问题而发生争执,进而发展到斗殴伤人被抓进局子的案子,并没有少女被害案的记录。
但戚山雨留了个心眼——没有命案记录,不代表就没出过事。
于是他模糊了搜索范围,果然搜到了一桩可疑的案件。
杏滘中专一个16岁的女孩,名叫林美娟,于当年10月12日清晨被人发现溺死在学校后山的一个鱼塘里。
戚山雨查到了出警记录,警察赶到时林美娟已被村民自行打捞上案了。
当时她身上衣物完整,没有可疑伤痕。鱼塘里还飘着一条花色鲜艳的丝巾,根据家属辨认,是林美娟的表姨从港城带回来的时髦舶来品,她生前宝贝得很,每天都要戴着上学。
于是警方据此推测林美娟是晚上在外面散步的时候丝巾松脱,落进了鱼塘里,女孩心疼想去把丝巾捞起来,结果不小心掉了下去,才会不幸溺亡的。
此事被定性成了意外,家属也没有异议,倒是学校因为管理不善晚上少了个学生都不知道而赔了些钱,但赔偿金额在现在看来也少得可怜就是了。
若不是戚山雨听过那卷录音带,估计任谁都没法子将一桩二十三年前的女学生意外溺亡案跟“谋杀”二字联系起来。
然后戚山雨循着“杏滘村”这个线索一查,还真就查出更多的事情来了。
“你看,在199○年到199×年的这五年时间里,杏滘村有两桩未成年人死亡的案件,一共死了三人。”
戚山雨抽出两份档案打印件,并排摆在柳弈面前。
第一桩案子发生在199○年的8月18日,距离现在已满二十五年。
当年杏滘村的一间民宅于傍晚六点半突发火灾,火势蔓延得相当迅速,很快整间房子就被火海吞没了。
消防员赶到后,在村民的帮助下将火扑灭,并在屋中找到了两具烧成了碳状的焦尸,核实身份后,得知是当地一位女性未成年村民和她隔壁村的小男朋友。
被烧死的女孩名叫张晓娟,殁年17岁,在当时还是东湾市的一所职高学画画;而她的男朋友名叫黄鹏,是她的同学。
这对小情侣出事时已经交往了三个月,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趁着暑假,大人又都外出务工在女方家中厮混,邻居反应二人已经同吃同住了得有好几天了。
后来消防员对火灾现场进行了调查,发现起火点在厨房,是天然气泄漏和爆炸引发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