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当时年少春衫薄(127)
的确,朱九真与当世女子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完全没有女子贞洁的概念,在她眼裡身体上的欢愉不过是找乐子的一种方式,与看到美景吃到美食获得的快乐并无二样,且她从来清醒无情地不会将爱欲与□□混为一谈。
男人,在她这裡就是享乐的工具,要多少有多少,随时可以抛弃,随时可以替换。
能让她这样耐心的还真就隻有一个张无忌。
但张无忌对她的回答却并不满意,甚至更恨瞭,他咬牙切齿地质问她,“你到底还有几个男人?”
听他这样问,朱九真这样渣地明明白白的坏女人当然不会心虚,她隻有毫不掩饰地虚荣心,她就是乐于见到男人们为她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虚荣,她享受著这种乐趣。
但她毕竟是个十分聪明甚至堪称狡猾的女人,除非她不想敷衍,但当她愿意的时候自然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比如此时据实以告显然不是聪明的回应,而虚假的谎言隻会增加对方的怒火。
朱九真避而不答,隻微微一笑,“你猜?”
张无忌到底不像以前年少时那样好糊弄瞭,她都把她打入悬崖瞭,他当然不指望她之后还能为他守身如玉,而在那之前,无数次回忆过去的他也不是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他冷笑一声,“卫璧肯定是一个,你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和卫璧还有联系?”
这一点倒是可以很诚实地回答,朱九真放松而轻快地道,“没有,那时候我们俩黏的那麽紧,我哪裡还有时间去找卫璧呢。”
张无忌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想要判断她这话的真假。
然而朱九真已经不想让这场床帏间的拷问继续下去瞭,哪怕她把它当做是前戏,也未免太过漫长瞭。
张无忌自认已经和他彻底撕破脸不必再僞装的朱九真没有再对他撒谎的必要,于是倾向于她说的是实话,确认瞭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哪怕充满瞭欺骗和阴谋——至少她对他也是全心全意的。
张无忌心底不自觉软化松动瞭一些。
而就在这时,朱九真抬起支颐的手温柔地抚摸伤他的脸庞,轻柔地为他拭去满脸湿润的泪水,甚至仰头密密地去吻他委屈伤心极瞭的双眼,然后额头抵著额头,她和他四目相对,彼此望进对方眼底,就像望进灵魂深处。
她对他说,“我最喜欢你,谁都不及你。”
朱九真喜欢男人对她意乱情迷,但若是毫无底线地百依百顺,她隻会很快腻烦,可是坠崖前对她言听计从的温顺的张无忌她竟觉得讨人喜欢,如今这样冲她呲著獠牙的张无忌,她也觉得可爱。
她并不后悔当初对张无忌的设计欺骗,甚至是将他打入悬崖,可是当她听说张无忌还活著出现在瞭光明顶上时,她也不觉得懊恼,反而隻有惊喜。
因此,这是诡计百出、满口谎言的坏女人口中难得的一句真话。
张无忌曾经被她骗得太狠,如今他已无法自信地判断她的甜言蜜语的真假,他也不敢信她。
但或许人的眼睛真是心灵的窗户,在这一刻,在这一个瞬间,隻这一句话,让张无忌明明恨极瞭她,仍然无法自欺欺人地为她心动……也为她心痛。
哪怕是骗他,他竟也能从苦涩的毒药裡品尝到一丝甜蜜。
他当真是无药可救。
这一次张无忌的理智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分崩离析,但他依然清醒地明白他输地彻彻底底,或许这才是最可悲的,可他时时刻刻忍受煎熬的心髒在这时隻感觉瞭像浸泡在温水裡一样飘飘然的幸福。
朱九真突然仰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一触即离,这是个不带丝毫欲望的吻。
温柔地近似于爱意。
于是,张无忌心髒处感受到的幸福在这一瞬间达到瞭顶点。
他俯身,终于不再隐忍。
***
水乳交融,张无忌和朱九真十指相扣,唇舌追逐,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达到身体最亲密的状态。
然而这本该无比满足的一刻,张无忌却在朱九真耳边喟叹一声道,
“有时候我真想杀瞭你。”
他同样无法再自欺欺人、必须承认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他对她的占有和渴望从未消失,反而与日俱增,无时无刻不像焚身□□般灼烧著他的理智,然而他内心又无比清醒地明白自己永远无法达成所愿,于是越是沉溺就内心就越是一日日被绝望的毒汁浸泡。
在崖底的五年支撑著他的与其说是对她的恨,不如说是那明知绝望的爱。
越爱她,就越恨她,得到越多,就越绝望。
张无忌将这恨意下的爱隐藏地很好,但朱九真依然看出来瞭,所以听他这麽说她不仅不惧怕,反而张扬无比地笑瞭起来,她用平淡而笃定的语气说道,“你杀不瞭我。”
不仅是因为她觉得他下不瞭手,更是因为她自信以自己的武功绝不会毙命在他手上。
张无忌说,“我们可以同归于尽。”
他还是恨她。
不是恨她欺骗他害他性命,而是恨她欺骗瞭他的爱意却不肯爱他,恨她生性放荡无情招惹瞭一个又一个人,那双美丽多情的狐眸不能隻注视著他一个人,有时候他也想杀掉世上所有人,隻剩下他和她,直到地老天荒。
他对她的爱仿佛也与生俱来地伴随著毁灭,毁灭她,毁灭自我。
是她自己曾经亲口告诉他的,在他原本要走的那个夜晚。
“我真不明白你这个人,为什麽总是克制自己做个圣人,还是让我来告诉你该怎麽做,隻要是我想要的,我就会牢牢攥在手裡,死也要死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