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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当时年少春衫薄(29)

作者: 一笔朱红 阅读记录

南兰知道江湖上有许多侠女们并不在乎抛头露面,她也见过这样英姿勃勃的女子,她羡慕、向往,但她和她们是不同的。

她出身在江南汉人儒士的傢庭裡,幼时因体弱避过裹脚已是万幸,想要习武简直是天方夜谭。

即便后来稍长些,有条件接触到习武,但天气稍有变化便要病一场的孱弱身体,也根本没有这个资质。

因此,带著她远行实在是件颇为累赘的事。

尤其……以她的容貌,出门在外稍有不慎就会惹来麻烦。

就算有人不嫌弃她累赘,不怕她带引来的麻烦,自小身边的人们的态度也都是倾向于以“保护”的名义将她养在深闺后宅裡。

在他们看来,她是脆弱的,是珍贵的,是不能容他人觊觎的。

她的父亲如此,她的青梅竹马也是如此。

南兰本以为苗人凤也会如此,毕竟他是她的丈夫,在傢从父,出嫁从夫。

他是这个世上最有资格嫉妒,理所当然能要求她恪守贞洁,能对她尽情放纵占有欲的人。

苗人凤低头与南兰对视,或许真是夫妻间心有灵犀,竟很轻易看出她的想法,顿时恍然明白瞭南兰此前又是承诺又是田归农的目的。

他难得觉得有些无奈和好笑,“你想要出门,实在不必绕这样一个大圈子。”

“一开始与你直说瞭,你就会答应吗?”

苗人凤没有急切地说什麽哄妻子开心的甜言蜜语,而是沉吟瞭一会儿。

就像南兰想的那样,他不是个会嫌累赘、怕麻烦的人。

这一方面主要取决于他本身就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一方面他一身绝世武功也的确有底气能护住自己的妻子。

而嫉妒、占有欲,他不是圣人,这些当然也会有。

但苗人凤始终很明白一点,妻子不是他的所有物,他需要爱她、尊重她、使她快乐再无忧愁。

这是当初在沧州客店他内心暗暗下的决心。

当他为嫉妒、占有欲这些情绪烦恼时,他就会想到那时的场景。

他想,苗人凤啊苗人凤,你的妻子甚至愿意为你自刎殉死,你也决定对她生死以爱之,难道隻是为瞭这一点世俗裡的繁文缛节就要让她不快乐吗?

他也会想到胡一刀和胡夫人这对生死相随的夫妇。

他想,倘若胡一刀是那样用规矩束缚胡夫人的丈夫,那他定然不配胡夫人为他殉情,倘若我是这样的人,那我也不配兰儿倾心相爱。

如此一想,苗人凤对妻子出门的要求自然不会拒绝。

而当下,瞧著眼巴巴盯著自己的南兰,他沉吟后一本正经道,“刚开始或许不会,但你多唤我几声就会瞭。”

南兰立刻反应过来丈夫的促狭之意,心下想著他竟学坏瞭,她将手从苗人凤掌心裡抽出来,同样稍稍正瞭正神色。

“你贪心地很,隻怕还不够。”

这世上还真是第一次有人将贪心两个字与苗人凤联系到一起,他正有些犹豫是否自己玩笑开地不对。

下一瞬一双雪白的藕臂就揽上他脖颈,将他往下压。

底下,怀中,南兰冲他粲然一笑,百媚横生。

“夫君。”

她娇柔地唤他一声,然后在他左眼吻瞭一下。

“夫君。”

这次是右眼,然后是额头、左脸、右脸、下颌、喉咙,她一叠声地唤他,夫君、夫君、夫君……

每唤一句,便吻一个地方,一声比一声甜蜜。

于是苗人凤不得不承认,他的妻子远比他更瞭解自己,他的确是很贪心的,收瞭这无数个吻的额外利息后还是犹嫌不足,想要更多。

莲花湖有一处就在他们寝卧后方,此时小船已停留到瞭这裡,苗人凤有些急切地想要抱起南兰进屋。

但这时南兰终于不再折磨他,吻在瞭他唇上,然后在亲吻的间隙裡她几不可闻地在他耳边念瞭一句十分应景的诗。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于是当夜,小船在这方隐蔽的水湾处停留瞭许久,唯有一轮明月见证瞭小船在水面上摇摇晃晃荡漾的层层涟漪。

第16章 商傢堡内16

***

两年后,山东。

是年六月,分明是白日,但乌云密佈,天色已完全黑将下来,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四野之外别无人傢,隻有一座大宅矗立。

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不少过路的人面对突降的瓢泼大雨便选择到这户人傢裡暂避一下雨。

大宅的前厅裡已有二十多号人。

厅中东首生瞭好大一堆火,这二十多个人就团团围著,在火旁烘烤给雨淋湿瞭的衣物。

这群人身穿玄色或蓝色短衣,有的身上带著兵刃,有三个武官打扮的汉子,还有一群镖客、趟子手和脚夫,守著十几辆镖车。

此外还有个作书生相公打扮的独身青年人,角落裡还有结伴的一个独臂男人和一黑瘦的男孩,衣衫褴褛,很是落魄。

谁知变故突生,有一伙盗匪前来索财。

原来那镖局押送的十几辆镖车裡竟然是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两方霎时间现瞭刀兵,战作一团,局势最紧张危险的时候忽听院子外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竟又有人到来瞭。

两方人心下都不由警惕起来,暗想著不知是敌是友。

盗匪的头领阎基,是个面貌委琐,缩头缩脑的汉子,身穿宝蓝色缎袍,衣服甚是华丽,但一身衣服看起来和他极不相称。

他作风嚣张跋扈,头也未回,便随手将一柄短刀向门外掷去,他也不在乎中不中,能中最好,不中则是一个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