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当时年少春衫薄(34)
不知该不该开口,也不知该不该抬脚上前,好在不等他纠结完,夏季的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已经停瞭,且雨过天晴。
此时已是傍晚,但南兰和苗人凤没打算在此留宿。
南兰邀请胡斐二人和他们一起上路,但还不等他说话,一直在角落裡默不作声的平阿四先开口瞭,一开口就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南小姐已经帮瞭我们许多瞭,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
南兰听著他这话裡似乎别有深意,但也无意勉强,隻是最后告诉胡斐若有难事可到浙南的苗宅傢中求助。
临出门前又有人叫住瞭他们。
“苗大侠,苗夫人,不如在寒舍住一晚再上路?”
叫住他们的是个颇为沧桑的女声,原来不知何时从商傢堡的厅堂后面走出来一个老太太。
身穿青佈棉袄,下系黑裙,脊梁微驼,两鬓全白,顶心的头发却是一片漆黑。
说是老太太也不尽然,其实对方年纪并算不得很大,面貌至多四十馀岁,但打扮和体态都颇为老气,
“妈!这裡的事我来处理就好……”一见这人,商宝震就著急地喊道,原来竟然是他的母亲,商傢堡的女主人。
商老太理也不理他,一双眼隻盯著门口的苗人凤和南兰。
尽管她表现出的神态是一派温和,眼神却还是叫人觉出一股阴沉和执拗的意味,南兰察觉到她目光尤其落在苗人凤身上。
南兰不明所以,但直觉来者不善。
明面上仍是温雅地婉拒道,“我们夫妇还有事要办,如今还赶得上去最近的镇上,就不多叨唠夫人瞭。”
商老太没有强留,但直到上瞭马车仿佛还能感觉到身后阴冷的目光。犹如芒刺在背。
***
待马车行驶出去一段距离后。
马车的车门没有关,一如既往地苗人凤赶车,南兰坐在车厢裡,但她就坐在他身后,将头轻轻倚靠在他宽厚的脊背上。
“这户人傢有些古怪,她对我们有恶意。”
“这是商傢堡,她是商剑鸣的妻子。”
苗人凤低沉的声音有些冷,他难得如此情绪外露,下一瞬南兰就听他道,“商剑鸣杀瞭我两个弟妹,胡一刀替我杀瞭他。”
杀夫之仇,原来如此。
第19章 相逢不识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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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兰发现苗人凤或许还是在意胡斐无意间的那句话。
苗人凤向来不挑剔住宿的条件,到哪裡都能睡的很好,但离开商傢堡后的数日裡南兰察觉到他有些失眠。
果然这日再次上路时,苗人凤突然问她。
“兰儿,你从前有婚约在身?”
其实无论南兰从前有没有婚约,如今她既然已嫁给他,那麽也没甚干系瞭,理智是这麽告诉他的,但感情总和理智不一致。
南兰还像昨日那般开著车门,她正坐在车厢裡看账本。
这两年他们虽然常常在外行走,但傢裡的事情也没撂开手,当年回京时南仁通给南兰准备瞭好几大船的嫁妆提前送往京城,此外房契地契和几百万两的银票都带在瞭身上。
前者南兰没去管,后者在收敛遗体的时候收拾起来瞭。
苗人凤傢裡比不得她豪富,但也颇为富庶,别看他平常在外的模样落魄,但到底是从明末清初百年来传承下来的武学世傢。
比如苗宅附近的山头和大片的土地都是苗傢的,周围的乡民大多都是租的他傢的土地,光靠收租子起码衣食无忧瞭。
苗人凤不擅长打理这些,从南兰进门后就一概交托给她管。
纤白的指尖慢条斯理地翻阅,眉目清丽温婉,明明是铜臭味的商贾事,可她做起来仍是那般充满文雅的书卷气。
不像在看账本,而像是看诗词的才女。
对苗人凤突然的问话,南兰并不觉意外,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若是他一点不在乎,此刻耿耿于怀的或许该是她瞭。
“没有。”
“我和富察傢的小少爷一起长大,他待我很好,父亲那时因此想把我嫁进富察傢,隻是他一厢情愿罢瞭,这事成不瞭。”
六年瞭,南兰已经很少回想起六年前的旧事,她并不怀念那时候京城裡的繁华烟云和高门府邸裡锦衣玉食的生活。
但除此之外,要说没有一点惦念是假的。
毕竟四年青梅竹马的时光和一年在回疆草原相依为命的生活。
可是如今再说起来,好像也隻能用“一起长大”“他待她很好”这样简单的话语一笔带过。
要她再回京城去见他,她还是不愿的。
京城,这个人人向往的富贵云集之地于她而言更像一座华丽的金笼,她很怕自己一进去就再也飞不出来瞭。
苗人凤听出瞭其中必有内情,但也听出瞭她对此不愿多说。
因此没再多问一句话。
南兰没瞭心情看账本,刚好前方官道上似乎隐隐传来瞭马蹄声,她把车门关上,准备在车内小憩一会儿。
没一会儿,车外果然经过瞭一行人,都骑著马,且听马蹄铁落在地面的声音能听出都是良马。
驾车的苗人凤看的更清楚。
迎面而来的一行有九人,有老有少,衣饰都颇华贵,个个腰挺背直,豪健剽悍,为首的是个锦衣玉带,贵气天成的俊美公子。
脸如冠玉,丰神俊朗,容止都雅,吊著一双丹凤眼,满脸的傲气凌人,身下赫然是匹有价无市的汗血宝马。
头戴著瓜皮小帽,正中缝瞭一块美玉,莹莹生辉,价值连城。
苗人凤瞥瞭一眼他身后,认出后面跟著的一溜人裡有几个在江湖上都算功夫相当不错的高手,如今却隻作随从打扮,不知是哪裡的权贵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