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当时年少春衫薄(82)
朱长龄摇摇头,他可不敢动她的东西。
朱九真走到他身边,从他手裡抢过那支精致的狼毫湖笔,随手在他写好的那副字上涂涂画画,大片的墨迹晕染开,瞬间就毁瞭一副好字。
朱长龄急瞭,“诶,我写瞭一上午呢!”
“爹爹别急嘛,女儿要送您一件礼物呢~”
朱九真嗓音娇娇俏俏的,就像做错瞭事又理直气壮撒娇的小狐狸,让人不但无可奈何地生不起气,看她容颜娇美还忍不住心生怜爱。
朱长龄看著那已经一塌糊涂的字,没信,明瞭是因为刚才的话得罪她瞭,以她霸道又掌控欲强烈的性子,是绝不容忍别人动她的东西的。
即便是置喙一句,都能惹的她不快。
她又一贯睚眦必报的性子。
谁让她一分不快,她就要回报三分甚至十分,即便是他这个父亲。
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份,才隻是吃瞭这样一个软钉子。
作为父亲连女儿都管不住自然是很没威严,朱长龄即便疼爱女儿,但也没开明到这地步,而事实说来也有些难以啓齿。
江湖上是一向以武为尊的,而朱长龄已打不过朱九真。
如今红梅山庄的庄主虽说还是他,但各处的管事却无不被朱九真陆陆续续替换瞭一遍,且他还无知无觉,等反应过来上下已是对她言听计从。
朱长龄初时恼怒又觉骄傲,最后还是无可奈何。
毕竟她是他独生女儿,毕竟她手腕如此厉害,更重要的是,他的好女儿为他献上瞭一个比荣华富贵更令人心动的计划。
“爹爹,你瞧这幅画怎麽样?”
朱长龄不过走瞭一下神,待身侧女儿一声呼唤,他低头就见自己被毁的那一幅字已经变成瞭一副浓淡得宜、栩栩如生的水墨画。
画上是一处旷野,一个瓜子脸,相貌英俊的少年武士,左手持银鈎、右手挥铁笔,正和五个凶悍的敌人恶斗。
地下躺著两个青年人,具有些眼熟。
朱长龄细看发现一个是自己,一个是他的结义兄弟姚清泉,地上还有两人却已身首异处左下角绘著一个青年妇人,满脸惧色,怀抱女婴。
这妇人正是他妻子,而那婴儿眉心有颗小痣。
不是朱九真自己又是谁?
朱长龄觉得这幅画,画是画的好,但画裡的意思却莫名,不过他深知他这个女儿看似骄纵任性,肆意妄为,但一举一动皆有深意。
果然,朱九真微微一笑,“女儿给爹爹讲个故事吧。”
***
见多识广,老奸巨猾的朱长龄对这个故事很满意。
他听完高兴地哈哈大笑,红光满面,原先在这书房裡静心练字如同山间隐士般儒雅的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地欲望。
“真儿啊真儿,爹的好女儿啊,怪道你今年这麽早就从峨眉回来瞭,原来是早有预谋啊,怎麽不早点告诉爹爹,也好帮你的忙。”
朱九真雪白绮豔的面庞笑颜如花绽放,一派天真无辜。
“隻是从一位好心的师姐那裡知道瞭点消息,女儿猜测他可能会出现在昆仑附近,便回傢来撞撞运气罢瞭。”
她说是这样说,但朱长龄想起她前段时间经常把她养的狼群带出去漫山遍野地溜,起初以为她是玩性上来瞭,现下看来正是在找人呢。
分明是早有预谋啊。
朱长龄即便知道她心思深沉,也不由心惊,但转念想想这是他独女,再怎麽样他们也是休戚一体的,如今不就送瞭他一个大惊喜吗?
“你想怎麽做?”
“他给我们送来瞭礼物,咱们也要礼尚往来啊。”
朱九真唇角微微咧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白狐眸裡是幽暗的恶意,偏偏那张穠丽绝豔的面容如浇灌充足的恶之花。
越危险就越迷人,“就送他一场美梦吧。”
***
张无忌在红梅山庄住瞭下来。
起先他刚被带回来时,因看著实在是个再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不过的小乞丐,庄子上的人比如乔福自然以为他是要留下来做仆人的。
毕竟这样人相食的世道,他又能到哪裡去呢?
能在这样远离江湖和战乱灾荒的深山富户裡做下人衣食无忧已是一件天大的幸事瞭。
不过朱九真发瞭话,拿他当客人。
纵然小凤和乔福都惊讶又不解于她对这个少年如此青睐,但作为傢生子的他们很知道大小姐生地姿容有多美丽倾城,积威就有多深重。
大小姐的鞭子很可怕,连狼都痛地哀嚎,人岂能受得住?
但其实大小姐的鞭子并不经常落在人身上,单纯地打骂换来的隻有恐惧,而红梅山庄上下对大小姐却是发自心底的敬畏。
因为比鞭子更可怕的是人心。
脾性骄纵的人往往不太聪明,但若是有人敢把这一点套到大小姐身上就是大错特错瞭。
做瞭错事的人自以为瞒地很好,但大小姐妩媚含笑的狐狸眼一扫就能把人从裡到外的底细瞭解地清清楚楚。
真正得罪瞭她的人反而不会被她打骂,还能得到她的笑脸和提拔。
但等被捧地高高的,不知怎麽就得罪瞭周围所有人,衆叛亲离,被原本最亲最近的人从背后捅一刀,从云端瞬间跌落泥地裡。
于是原本贪瞭多少金银都隻能一股脑拿出多少去贿赂关系,但到这时哪裡又来得及瞭呢。
最后隻能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跪在大小姐的面前摇尾乞怜。
就算大小姐想要饶瞭,但他得罪也得罪他的人却不会罢休,斩草不除根的道理就算那人一开始不懂,也会被人提醒的。
这一手,朱九真几岁时就能玩的纯熟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