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原是白月光(145)
是定风波。
待看清那柄剑,宵光蓦然一瞬呆滞,也就是这一瞬走神,下一刻,他被贺风击倒在地。
与此同时,碧血殿前东西南北四方矮屋大门洞开,各派人士接连趋来。
碧血殿大门中,褚玉列和凌岚从容走出。
五方夹击,退无可退。
贺风看见褚玉列身边的凌岚,忽而一愣。
凌岚默然瞥瞭眼身侧的褚玉列,缓缓道:“甄老师是假的。”
贺风脑中嗡鸣,几乎立马就明白瞭对方的意思,同时不可置信地看向褚玉列。
“没错,是我假扮的。时隔十多年,我自觉对甄老师的崇敬和瞭解不比任何人少,更不会轻易遗忘。”褚玉列开门见山道,“所以,这也是你此次被料中心理盲区而致误信的最关键一点。”
若论当年被甄老师看重时常带在身边的,除瞭贺风,那便非褚玉列莫属。
这麽多年,甄老师的身影从未在他心中模糊。
贺风失魂落魄地立于原地,胸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说不清是哀伤还是失落,亦或是可笑。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贺风边笑边喃喃自语,“我以为,我以为我终于找到甄老师瞭,竟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局!”
这时,贺风所立之处,地面渐渐显出一道金色的法阵印记。
凌岚的心猝然一落。
“封印金阵?”宵光难以置信地望向褚玉列,“封印金阵不是设在萤窗殿前吗?”
褚玉列眼神避过他,没有回答。
凌岚却从宵光的这句话中听出些什麽:褚玉列瞒瞭宵光这件事。
还有,就算贺风的修为远高于宵光,也不可能这麽快就在打斗中逼至碧血殿前。一切都恰到时机,好像所有的节奏都在褚玉列的掌控之中。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贺风嗤笑一声,道:“其实从一开始,所有的埋伏就都是设在碧血殿,萤窗殿隻是个掩人耳目的引子而已。我说的可对,褚掌门?”
在场衆人皆是一愣,这下,轮到褚玉列震惊瞭。
褚玉列艰难问:“你早知道?”
贺风:“那倒没有,不久前刚刚猜到而已。”萤窗殿前,是宵光说的话中露馅瞭。
“那你还……”褚玉列意识到什麽,双目蓦地大睁,急促下令:“开阵!”
知其局仍入局,必有后招。隻能在变故发生前速战速决。
一声落下,十方掌门同时念咒施灵,转眼间,一道冲天流光阵法拔地而起,定风波被控一瞬飞出,直插阵眼。
凌岚心如擂鼓,道:“除魔仙剑作阵眼,以双剑之灵供养起来的除魔封印金阵?”
对于仙门修为高深的修士来说,尚可奋力一博,找到破阵的可能。但是,对于魔族之人来说,莫过于火遇到瞭水,天生的克星,无有可破法。
怪不得,这回的褚玉列和其他人都一副胜券在握之貌。
褚玉列:“是也。”
贺风身上的魔气开始渐渐肆虐起来。
他玩味地在阵中走瞭一圈,语气挑衅道:“研究这道前所未有的冲天大阵应该花瞭你们很多的时间和静力心血吧,隻可惜……”
话未说完,贺风手中的满庭芳森然出鞘,快若闪电,衆人尚未来得及反应,隻见满庭芳携雷霆之势铿然击上金阵。
顷刻间,金光流动的阵法如破碎的硕大仙镜般一瞬破碎,轰然崩塌,碎片迸溅,狠狠刺激著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褚玉列瞳孔骤缩。
贺风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没有人知道。这时留在他们心裡的,隻有猝然而来的震惊和后知后觉的惊恐,随后是一阵阵脊背发凉。
他果真已经强到如此地步瞭吗?
贺风拍拍手:“隻可惜,我马上就要把它破瞭。”
凌岚早已经看愣瞭,被贺风这一顿操作秀的眼花缭乱,不觉出神中脱口而出:“你是怎麽做到的?”
贺风脸上的嚣张表情一滞,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懵瞭,待反应过来,他当著衆人的面侧首看向她,眸底闪过一丝狡黠:“随意而为。”
花瞭很多时间和心血的十大掌门忽然呼吸一滞,气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战火回眸
“不对,问题出在瞭定风波上。”褚玉列疾步拔出被震飞的定风波,探查半晌却终究探不出什麽,隻得问出瞭自己的猜测:“你吸走瞭剑灵?”
凌岚想起瞭临行前高翊的话:如今定风波落入仙门手中,你一身魔……,你知道你此去有多危险吗?
当时贺风的回答是:我有把握。
原来所有的关窍之处在定风波上。他早料到即使仙门有除魔仙剑定风波,也不能把他怎样。
贺风沉默,不欲回答。
他长剑忽而刺出,剑尖直指身前的段宵光。
后者全身一颤,死死盯著他。
隻要再靠近一寸,剑下之人便绝无生机。
凌岚和褚玉列同时惊愕开口:“贺竹之,你干什麽?!”
紧接著,人群中一柄长剑凌空飞出,却被贺风轻易打偏开去。
一位黑衣女子闯出瞭人群,是霜客。她接剑,冷冷道:“放瞭他。”
宵光心中一动,眸光微颤。
贺风向四处扫瞭一眼悉数到来的各大仙门和零零杂杂的小门派,语气森冷道:“都到齐瞭。”
下一刻,他剑尖忽转,剑刃闪电般从宵光手指一划。贺风轻念咒语,刃侧细细的血痕顷刻彙聚成滴,凝于剑尖,最后浮于空中。
“血脉相融,八方来追,寻!”
宵光面色刷然而白,嘴唇无丝毫血色。
与此同时,空中血珠爆破,一瞬化为千万血丝,如雨洒空中而未歇,朝四面八方呼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