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原是白月光(177)
重少趁机插道:“我知道!”
凌岚:“你知道什麽?”
重少虚弱道:“破阵之法,循阴阳八卦势,走四方阵位,最后一举捣毁阵眼墓穴。这是我被尚辉中伤后亲眼见他设此阵,不会错。”
隻见世殊道长闪身而出,如其所说,最后在一声滔天巨响中,阵法轰然崩溃。
刹那间,远处一墓碑前,忽生一白衣女鬼,发皆下散,遮挡面部。但与其说是一女鬼,倒更像是一位九天谪仙。
凌岚心髒在那一刻忽地重重跳动起来,一股熟悉感扑面而生。
褚玉列不由半步上前,定定望著那女鬼。半晌,他恢複神智,喃喃道:“阵破,其她女鬼皆已魂归地府,投入轮回,这位……女子为何迟迟不肯归去?”
几乎同一时刻,那女鬼渐行渐远渐消失,含笑彻底散灭。
重少重咳一口血,道:“你们快……快走,”不用管我,我自己犯下的恶果也自该自己承担。”
衆人心思被他的话拉回,并未把刚才发生的一段小插曲放在心上。
凌岚却不知为何,额角沁出一层冷汗。
贺风面色凝重,隻得道:“高翊,你留下来替我照看重少,先为他治疗腹部伤口。”
高翊道:“没问题,你们快去!”
紫木林中,一时沉寂再次被打破。
远远地,便见一青丝翻飞、墨绿长袍迎风猎猎之人,傲然立于魔树前,手中正在结一诡奇複杂的咒印。
身旁跟随一侧的,正是重少所谓的那位友人!
“尚辉,住手!”
疾风过,万千剑影从后方参差刺向树前人。
尚辉勾唇,隻一个掠影术,闪身移至魔树粗壮枝干之后,为防魔树出现意外,重重剑影见势遽然而止。
那人负手而出,不屑道:“没想到诸位比我想象中要来的快。”
眼前的衆掌门扬扬忽笑。
尚辉意识到不对,回头刹那,身后一柄利剑携万钧之势已刺入他的腹部。
他右腿跪地,口中涌起一股难闻的铁鏽气息。
此时,四面楚歌,败局已定。
褚玉列一声令下:“拿住他!”
随著围攻弟子试探靠近,尚辉却一副任人捉拿的姿态,凌岚不觉心生疑窦。
刷然一响,魔树荫蔽中忽降一物。
地上尚辉腰间抽剑,夺命冲出围攻人群。
凌岚睫翼微颤。
那银剑,是凌少宫的佩剑!
贺风却死死盯著那古朴空白画卷。
隻见尚辉浴血冲出后,并没有急著反击或逃跑,而是轻轻一掷,银剑堪堪没入半挂于树荫上的画轴中。
贺风反应过来,骤道:“先前他正所结之印,不是针对魔树,而是——梦轴!”
听到“梦轴”二字,凌岚恍然若失。联想到所没入的银剑,对方意欲为何显而易见。
凌岚竟一时愣在瞭原地。此时她心中隻有一道声音在不停回荡:尚辉发现瞭什麽?
贺风急呼:“大傢快跑,先撤,这是陷阱!”
所有人一脸茫然,不知怎麽回事,但还是下意识欲走。
“来不及瞭!”尚辉阴恻恻勾唇,“既然我过得不好,那你们所有人也都别想好过。朱门酒臭,饿莩冻骨,既如此,不如与我一起共沉沦?”
话落,梦轴与先前时芜派中那次一样,强力将所有人都吸入瞭梦轴之中。
天街小雨,零星伞行。
衆人落到瞭一细雨如丝的人间大道。
但见云脚如墨,蔼蔼压近,路上行人行色匆匆,尽皆无脸。
“这是何处?”宵光率先出声。
“梦轴幻境。”声音混杂雨声从人海中传出。
宵光微怔,没想到回答他的竟是贺风。
“梦轴被投入带有主人灵息的物件后,便会形成有关主人过往幻梦之境。这些想必大傢之前也清楚,但若加上尚辉从入云峰高阁盗取的一门禁术,便会将在场之人强制拉入梦主过往虚境中。”贺风终于踱出人海,站在瞭最前方的凌岚身旁,继续道:“破梦主执念,境破,可得生;反之,永滞于此,不複得出。”
“什麽?!”人群中顿时炸锅,尽皆愁眉不展。“这可怎麽办?我可不想留在这诡异的什麽破梦!”
半晌,有人终于发觉不对:“梦轴不是在蜀道派手中吗?如今为何会出现在尚辉手中?”
此话一出,所有人同时看向世殊道长。
凝视有之,揣测有之,怀疑有之。
世殊道长亦是蹙眉,摇头道:“我也不知他是用什麽手段将梦轴盗出的。”
半晌,无人说话。
若说蜀道派作为一介大仙门连个人都防不住,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其实也不必多想。”贺风打破沉寂,“梦轴此物之前诸位可曾听闻?”
衆皆摇头。
贺风:“之前它于时芜派中首次出现,后被衆人所知,那它一开始是从何而来的呢?”
没有人知道。
贺风:“也许梦轴一开始就是尚辉从入云峰云中阁所携而出,知其召唤之法未常不可能。”
有人赞同道:“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世殊道长看瞭贺风一眼,笑颜隐现。
褚玉列亦是出面道:“当务之急是如何找到破梦之法,从这裡出去,而不是中瞭敌人的计,自相怀疑。”
“仙首说的是。”任去来道,“可是,如今我们连梦主是谁都不知晓,更别说如何出去瞭。”
“谁说不知道瞭。”宵光从褚玉列身后走出,道:“不知大傢是否还记得,当时尚辉是将一柄银剑没入瞭梦轴中?”
任去来:“天真!世上银剑如此之多,你可知那银剑何主?当时情势紧张,我们这些人中可又有人看清瞭那把剑并知晓其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