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时这次飞的速度不是很快,所以明决和韩子石能够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没过多久,他们就追上瞭走在前面的大部队。这些比他们离开更早的修士们是乘著飞舟前往永梦湖的,为瞭避免太显眼,他们的飞舟不算大,六十多个人分坐在五艘飞舟上。
穆时载著贺兰遥追上去,随便挑瞭一艘还有空位的飞舟,在飞舟上落下。
君月怜恰巧就在这艘飞舟上,问:
“你们已经处理完瞭吗?杀瞭吗?”
贺兰遥站在穆时后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觉得君月怜的语气裡带著几分不嫌事大的期待。
尚棱拉瞭拉君月怜的袖子:“阿怜……”
穆时拍瞭拍手,轻松道:
“已经埋瞭,明年这时候,估计坟头草就有两米高瞭吧?”
贺兰遥:“……?”
君月怜感叹道:
“你可真是狠辣啊!”
穆时笑瞭一声,问道:
“不够狠辣,怎么能和魔尊松宿作对呢?”
君月怜点点头,说道:
“也是,越狠辣的人越少吃亏,你足够狠辣,接下来我才可以放心地听你指挥。”
不一会儿,明决和韩子石也追上瞭这艘飞舟,两人上瞭船,各自找位置坐下。
永梦湖距离暮平郡有百裡远,对于能够腾云驾雾的修士而言,隻需要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没过多久,修士们就在环拥群山之间,见到瞭宽阔的湖面。永梦湖这边的天晴朗,月亮悬挂在高空,月色披撒,水面波光粼粼。
湖中央立著几座楼阁,楼阁中点著灯,温暖的橘红火光倒映于湖中,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这就是天水阁。
楼阁之间用木头修葺瞭几座看台,最东面的那座看台上,一头霜色长发、身披雪夜寒梅图的仙人负手立在栏杆边。
他身边还有两人,一人坐著带轮子的机关椅,是万岳剑楼的秦言星。至于另外一人,穆时不认识。
穆时一看见祝恒,就拉著贺兰遥从飞舟上跳下去,落在出鞘的碧阙剑上,御剑越过飞舟,直奔祝恒而去。
她拉著贺兰遥落在看台上,气势汹汹地上前,连名带姓地喊道:
“祝恒!”
祝恒回过头,面带笑意,道:
“你来瞭?秦楼主,丰阁主,我这义师侄似乎有话要同我说。你们先进屋吧,正巧正道的各位长老们也到瞭,大傢难得聚集,想必有不少话要聊。”
祝恒这么一喊,穆时就知道那个她不认识的人是谁瞭——
丰裕,燕阵阁阁主。
穆时还以为他和燕阵阁的长老们一样带弟子躲藏起来瞭,没想到人竟然在这裡,陪著祝恒一起欣赏夜色。
丰裕转过身来,问道:
“秦楼主,我来帮你吧。”
“不必。”
秦言星的椅子自己转瞭过来,他道,
“这机关椅自己能走,不用丰阁主费力。”
丰裕点点头,道:“这椅子设计得不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前一后地离开瞭看台。
乘坐飞舟而来的修士们也已抵达天水阁,天水阁内有几名天机阁弟子,他们引导修士们乘坐的飞舟在北侧码头上停落,进入已经准备好的议事堂。
明决下飞舟后直接飞到瞭东侧看台上。
穆时和祝恒隔著一段距离对视,祝恒一副轻松模样,但穆时手裡已经拿上瞭剑。
站在穆时身边的贺兰遥很是为难,他不知道该不该拉住穆时。
穆时提著剑,问道:
“你为什么不在暮平郡?”
“我的命对正道而言至关重要,暮平郡有被魔尊袭击的风险,我不能冒这个险。”
祝恒从容不迫地回答道,
“还有,如果魔尊非常贪婪,想要等所有人到场再袭击暮平郡的话。隻要我不到场,伏魔大会缺著我这个至关重要的正道领袖,他就不会动手。”
穆时瞅瞭瞅周围,又问道:
“你为什么让蔚成文找我要真言水的解药?那解药是他自己用瞭吗?他和魔道有勾连?”
明决愣瞭一下,他显然不知道这件事。
祝恒有条不紊地回答道:
“一是想提醒你,用真言水测到场者有无和魔修勾连,出卖正道之人。”
“二是告诉你,蔚成文在我授意下,与魔道有牵扯。顺便,也解答你的疑问。你应该有疑惑,魔尊为什么没有对天机阁下手吧?”
贺兰遥骇然,他先前与穆时聊过这件事,虽说以祝恒的才智猜到他们的疑惑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被看穿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穆时并没有收起碧阙剑。
如果祝恒给出的回答她不认可,她一定会给祝恒一剑。
“正道危难之时,天机阁是最容易串联起整个正道的门派。想灭正道,先毁天机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思路。”
祝恒慢条斯理地拆解著这件事,
“对天机阁出手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毕竟天机阁不像药王谷那样,有个渡劫期坐镇。我的实力也不怎么样,一旦遇上魔尊,是抵抗不瞭的。”
“我们也不能像燕阵阁那样分散撤退。”
祝恒又继续道,
“天机阁傢大业大,除瞭天城的主阁,还有安插在各地的夕暮楼、百宝阁等,身处其中为天机阁做事的,既有修士,也有凡人,既有在明处者,也有在暗处者……”
“先不谈能不能撤干净,有些人跑不跑得掉。一旦全方位撤退,就相当于舍弃瞭我用瞭二百年才佈下的情报网。虽然暗处还有另一张网可用,但这样做,损失实在是太大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