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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不入爱河(259)

祝恒无奈地放下手,小声道:

“明明小时候还让人抱呢。”

“小时候是小时候。”

明决拎著个药壶从屋子裡走出来,用法术在地上挖瞭个坑,一边往裡面倒药渣,一边说道,

“别总拿现在和过去相比。”

祝恒倚在墙边,静静地看著明决用手拍药壶的壶底,半晌,他问道:

“你不觉得她小时候更可爱些吗?”

“小时候是挺可爱的。”

明决倒干净药渣,两手捧著药壶起身,看瞭祝恒一眼,说道,

“长大瞭也很好,长大瞭意味著变强瞭,能自己保护自己,不会被欺负。但是……长大瞭的她,烦恼也变多瞭。”

他有时候希望穆时能永远当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有时候又很盼望她的成长,明决知道这很矛盾,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谁长大后烦恼不多呢?”

祝恒眉眼间带著清浅的笑意,

“你也是,现在的你看起来,心事可比你小时候多太多瞭。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满眼隻有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剑痴瞭。”

明决被揭瞭老底,他冷淡地瞥瞭祝恒一眼,不怎么客气地说道:

“祝阁主应该从小就烦恼挺多的吧,所以才天生三千银丝。”

祝恒坦然地承认瞭:

“是啊,曲长风没和你说过吗?我从小就八百个心眼子。”

祝恒比明决大十岁,曲长风又比祝恒大上将近十岁。

太墟仙宗与天机阁关系不错,双方时常来往见面。祝恒见过明决年幼时打架被灵寒仙尊提著耳朵责问,曲长风也见过年幼的祝恒有板有眼地骗人。

“说过。”

明决对祝恒说,

“你经常忽悠老阁主,还戏耍你的师兄弟,屡教不改。他劝我别和你玩,容易被骗得不知东南西北。”

“谁知道这个劝我别和你玩的人,和你玩得最好,甚至结拜瞭。”

祝恒抬起手,用袖子掩住半张脸,而后从喉咙裡滚出来一声笑。

“可能是我比较有人格魅力吧。”

祝恒侧头看著明决,问,

“现在你不也和我玩得挺好吗?”

明决没回答他,直接拿著药壶进屋瞭。

祝恒瞧著渐渐升起的月亮,脸上笑意还未褪去。看瞭一会儿月亮后,他也转过身,走进屋裡去瞭。

孟畅半坐著,端著一碗汤药,面露难色。

“赶紧喝瞭。”

明决把药锅放在炉子上,往裡面放瞭几样晾干的药材,又倒进去一壶露水,

“你那碗药已经晾得差不多瞭,不冷不烫,刚好能入口。”

孟畅端著碗,迟迟难以下口,问道:

“明决,你就不能给我丹药吗?就著水一吞,就能咽下去的那种。你干嘛非要熬汤药?这玩意儿可不好入口啊。”

明决拿著蒲扇扇炉子裡的火,说道:

“给你用的是新方子,用这个方子制丹的配比还没调整好,现在这个配比隻适合熬汤药。”

孟畅心说,你就不能用旧方子吗。

孟畅把碗放在一边,问道:

“明决,你身上有银票吗?”

明决握著蒲扇的那隻手顿住,他抬起头来,神色不善地看著卧床养伤的孟畅,问:

“怎么著?给你钱你才喝药?”

孟畅连连摆手,解释道:

“哎,不是,这不是快到除夕瞭吗?”

明决有些茫然:“除夕怎么瞭?”

同一时间,西州极乐宗中。

一身红衣的松宿与莫嘉志面对面坐著,他们之间摆瞭个棋盘,松宿持黑子,莫嘉志持白子,此时棋盘上黑子居于弱势。

松宿又走瞭一步,说道:

“莫先生的棋艺真好。”

“跟师父学的。”

莫嘉志早已想好瞭该怎么下棋,在松宿下完黑子后,没怎么磨蹭就选好瞭落子的位置。

“尊上不知道,我那师父棋艺极佳,自从我师祖过世后,他下棋就再未输过瞭。”

“虽未听说过,但看得出来。”

松宿在琢磨该将黑子下在哪裡,道,

“正道当前是他在统领吧?难对付得很,可以想象到,背后佈局的人一定很擅长下棋。”

“本尊近日觉得,诸事不顺,本尊应当是被他算计瞭,可是本尊想不清,他到底在什么地方算计瞭本尊。”

莫嘉志露出个悲凉的笑容,道:

“尊上,别说是您瞭,我也时常会想,这修真界裡,究竟有几人不在他预料之中?”

松宿放下棋子,说道:“本尊输瞭。”

“多谢尊上让瞭我一局。”

莫嘉志伸手收拾棋盘,问,

“要再来一局吗?”

松宿拒绝道:

“不瞭,我要去看看荼姑娘。”

说罢,松宿起身,拉开门走瞭出去。

莫嘉志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他深深地吸瞭口气,又呼出来。松宿这魔头实在是太可怕瞭,每次和他相处,莫嘉志都有种下一秒就会丢掉性命的感觉。

平複好情绪后,莫嘉志将案上的棋子一一收起。

松宿沿著楼梯向下走,一直走到瞭地下。

极乐宗的地下干燥却阴冷,是个储酒的好地方。可惜西州没什么好酒,松宿也不爱酒,便让人将地下小部分留作地窖,大部分修成瞭地牢。

地牢裡关瞭不少人,松宿一进地牢,就听见不绝于耳的叫骂声。

这些人大多是他欣赏却没能收服的异党,他们有的想自立为王,有的则是追随前魔君洛衍,他们都看松宿不太爽。

松宿一抬手,左手边的牢笼中,一个魔修头颅与身体之间,带著魔纹的颈部飙出瞭血,鲜血飞溅瞭三尺有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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