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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不入爱河(361)

穆时回答道:“他回傢瞭。”

伙计笑著道:

“哦哦,探亲是吧?那我我没瞧错,傢人尚在的话,那位仙君年岁果然还浅。”

“确实挺浅的。”

穆时挑瞭几样奶糕之外的点心,

“帮我包一下。”

最后,穆时拿著点心盒子离开的时候,背过身的一瞬间,长呼瞭一口气。她闭瞭闭眼睛,压下心髒微微的抽痛。

她在悦城附近磨蹭瞭很久,甚至去瞭一趟贺兰傢所在的武城,在武城城门前徘徊两次,最终选择不进门,到别处去继续消磨时间。

穆时在武城附近的山中掰瞭两朵灵芝。

掰完第二朵灵芝的时候,山中的夜雾突然变得浓厚瞭许多,风声也停止瞭,好像光阴凝滞一般地寂静。

穆时神情平静地抬起头。

几簇幽蓝的火光在浓雾中出现,由远而近。那火光明明在天上,但它们接近时,穆时竟听见瞭马蹄起落的声响。

她收起灵芝,一缕绿色烟雾从乾坤袋中飞出,在腰侧凝成瞭碧阙剑。

第 180 章

马蹄声由远而近, 幽蓝鬼火由高而底,四匹马踏破夜雾,骏马高大强壮, 浑身黢黑, 隻有鬃毛和四隻马蹄上燃烧著幽蓝的火焰,

这种马名为鬼灵马, 是幽州酆都才有的。

四匹鬼灵马后方是一串长长的马车, 为首的马车车顶是黑色,但边角处都镶嵌瞭黄金, 车顶下方也挂著许多做工精巧的坠饰,也皆是黄金做的, 黄金贵重, 可这些小玩意儿的手工更贵,可想而知, 马车裡的这位主人到底有么尊贵和讲究。

看清这些细节, 穆时的心沉瞭下来。

有黑雾从马车中逸散出来,那些黑雾没有散去, 而是凝成瞭带著乌纱帽的、慢色惨白的阴司,他们恭恭敬敬地站在车边,拱手作揖, 对那未掀开的车帘道:

“君上?”

马车的车帘被一隻苍白的手撩开。

霎时间,黑雾渐渐缱绻升起,几乎将整座山都变得灰蒙蒙的。

身著黑衣的鬼君从车中走出。

穆时终于见到瞭这个人。

他穿著一身黑衣,黑衣看起来简单,但在裁剪和纹绣上却大费功夫, 他黑衣的衣摆处能够瞧见用金线和银线,以明暗交替的细致工艺秀出的纹样。

他戴著凶神恶煞的鬼面具, 将脸遮挡起来瞭。

明明没有看到脸,穆时还是忍不住把他和贺兰遥比较起来瞭。

他肩膀比少年体型的贺兰遥宽瞭一些,个子也长高瞭,穆时原本能到贺兰遥的下巴,可现在和鬼君相比,她最多就隻到鬼君的肩膀。

穆时站在原地没动,右手按在未出鞘的碧阙剑的剑柄上,隻是抬头看向这位刚下马车的幽州酆都之主。

鬼君低头看著她。

他的眼白很干净,但眼白中的眸子却是乌黑的,一丝光也照不进去,像一池幽静处的深潭死水,被他瞧著,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他下瞭马车,迈步朝穆时走来。

他周身的气息极具压迫感,山中原本不时响起的鸟叫声全部不见瞭,似乎在恐惧他。他那双幽黑的眼眸依然注视著穆时,好像想要将她拉入潭水中溺毙。

穆时与他对视。

大约是压迫感,穆时这时没把他当成贺兰遥瞭,穆时的目光也逐渐变得警惕,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动,无刃剑已经出鞘一寸。

鬼君在离她还有三步远的距离停下瞭。

穆时握剑的手并未放松。

在灰黑色的浓雾中,鬼君抬起手,摘下瞭脸上的鬼面具。

他的长相和贺兰遥是差不多的,隻是比还未完全张开的少年更成熟,更锋利硬朗,更英俊一些。但也没有因为硬朗而失去蛊人的美,带上那缕英气,反而比从前更加摄人心魂瞭。

他低头看著穆时,良久,才问道:

“现在我配瞭吗?”

握著碧阙剑剑柄的穆时愣住瞭,好半晌才回应道:“……啊?”

鬼君神色有些阴沉,问道:“没听清楚?”

穆时松开握著剑柄的手,碧阙剑出鞘的那寸剑身,重新滑入剑鞘之中。

穆时顺著台阶下:

“对,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鬼君摇瞭摇头,道:“不必瞭。”

一个渡劫期的灵族,就算隔著座山,她也能听清楚那边的风吹草动,绝不会听漏别人的话,如果漏瞭,那就是故意不想谈这个话题。

穆时也很快转移话题,问:

“君上怎么在这裡?荒郊野岭的。”

“有个鬼师作乱,部下搞不定,我便亲自来瞭,刚刚捉到,准备回酆都。”

鬼君神色淡淡地,转头看向自己的车,语气无波无澜地问,

“听闻你要去栖桐宫夜宴,走那边回酆都也还算顺路,上我的车,我载你一程。”

穆时觉得他比从前强势瞭不少。

穆时婉拒道:“我自己可以去。”

“有些事要找你谈谈。”

鬼君走上车去,说道,

“贺兰遥的事。”

原本穆时还能拒绝,可是牵扯到贺兰遥,她就理亏瞭。她没有将剑收回乾坤袋裡,而是朝著马车走去。

鬼君对她伸出手。

穆时没搭他的手,自己掀开帘子进马车的轿厢。

轿厢裡宽敞,别说两个人,就算坐四个人也绰绰有馀。厢内的两侧车窗用竹帘挡著,轿厢内则是用水灵晶石照明,水灵晶石的光辉还算柔和,车轿裡铺著柔软的毛皮,还放瞭几卷竹简。

鬼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随便坐。”

穆时看得出哪裡是他坐过的位置,那是整个马车轿厢裡最舒服的位置,穆时没有选那个位置,而是到对面去坐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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