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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不入爱河(45)

“放糖就是很奇怪啊。”

穆时挖瞭一勺糖蒸酥酪,

“不过我哥哥也喜欢放糖,全傢唯一一个吃豆腐脑要放糖的。”

贺兰遥问:“你有兄长?”

“有啊,不过已经死瞭。”

穆时语气平淡,

“我和他是双生子,长得有点像,但是爱好完全不像……他如果像我这样喜欢漫山遍野地玩,说不定能活下来。”

穆时这一说,贺兰遥才想起来,祝恒说过,穆时是被灭族瞭。这应该是件很难过的事情,可穆时现在的态度……

贺兰遥问:“你傢裡对你不好吗?”

“嗯?挺好的。”

穆时说道,

“父母和族人都很爱我,就是我哥哥总是要和我吵架,有时候甚至会打架,不过谁要是欺负我,他第一个不乐意。”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傢裡人对我不好啊?”

贺兰遥沉默瞭一会儿,说道: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难过。”

“啊,这样啊?”

穆时侧过头,望著窗外的街景。

“其实一开始是很难过的,但后来就习惯瞭……时间会冲淡很多事情。死瞭的人已经死瞭,活著的人还要继续生活,我一直是这么劝告自己的。”

“不过也隻是自我安慰而已,我每次想起傢裡人的时候,都在想,如果让我找到那个杀害我族人的人,我一定要他血债血还。”

穆时的语气很平静,但莫名地带著一股韧劲,这股韧劲让贺兰遥觉得,她是认真的,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贺兰遥问:“你对仇人的身份有头绪吗?”

“没有。”

穆时摇瞭摇头,叹瞭口气,

“我那时候小,不记得什么细节。我隻知道,我们一族一向很低调,隐世不出,应该没得罪过什么人。”

“我师父那天赶到时,也没发现什么细节,隻发现瞭我这个漏网之鱼。他一直都觉得仇人肯定不简单,让我千万别想著複仇,保住自己最重要。”

穆时看瞭看自己的手,哼笑一声,自嘲道:

“报仇什么的……估计来不及瞭。”

贺兰遥看著她,他能够想象被灭族、失去血亲是多么痛苦的事情,正因为能够想象,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所有的言语,都不足以抚慰那创伤。隻有仇人的死,能够稍作聊慰。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穆时似乎没有被仇恨困在过去。

就在这时,窗外一阵吵闹。

“仙君,仙君!有人袭击仙君!”

“林师兄,林师兄,你醒醒啊!林桑储——!快来人啊!”

“别让他跑瞭!”

穆时一脚踩上窗柩,看到瞭外面的景象。

林桑储倒在人群中央,身上染著十分不祥的灰黑色雾气。

不远处,一个被黑色佈料裹得分外严实,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影子正在向外逃窜。有几个天机阁弟子要追,但却被人群阻碍瞭。

穆时扯下钉在窗户上的纱帘,拎著这块半透的佈料,直接从三楼跳瞭出去。她朝著正下方落下去,踩在瞭二楼和一楼之间的屋簷上,再轻巧地跳到位于街道对面,也就是斜前方的赌坊屋簷上。

穆时很轻松地追上瞭逃跑的人。

那人回过头来,看到瞭飞簷走壁的穆时,还没来得及露出惊恐的表情,就被穆时用佈给蒙住瞭。

原本脆弱的纱帘被穆时以灵力加固瞭,紧紧地缠在黑袍人的身上。他被紧紧地捆著,在地上弹跳两下,像是离水的鱼一样无助。

贺兰遥看到穆时制服瞭黑袍人,才想起来现在不是围观看戏的时候,赶紧也翻出窗户,跳下楼去,靠近瞭林桑储。

林桑储已经昏迷瞭,他的腰腹部被一把短刀捅穿瞭,黑雾就是这把短刀上散发出来的。

短刀的刀刃此时已经没入林桑储身体裡,隻能凭借刀柄上的带著银鏽的十一个嘴巴裡带咒文的骷髅头,判断出这短刀一定有问题。

守在林桑储身边的弟子无助道:

“该不该拔刀啊?”

拔刀瞭,伤口就没有东西堵瞭,没有准备贸然拔刀,可能会伤及性命。但是这短刀一看就有问题,不拔刀的话后果会不会更严重?

“我是大夫,我来处理。”

贺兰遥又对夕暮楼裡的伙计说,

“麻烦找把刀,形状差不多的,再搬个炭盆过来。”

伙计应瞭声,立刻去找东西。

不一会儿,就带著一整套刀具和炭盆回来瞭。贺兰遥找瞭把宽度稍窄一点点的,将那刀放在炭盆上烧。

天机阁弟子一见这架势,就不肯让贺兰遥碰林桑储瞭:

“你干什么?你哪傢的大夫啊?药王谷的还是太墟仙宗的?”

穆时拖著被窗帘卷住的黑袍人走过来,她拿出玉牌,说道:

“我太墟的,不是医修,但是懂些医道,明决教的。林桑储这情况,多拖片刻,就多一分危险。”

这弟子见到玉牌,听穆时这样说,已经明白瞭她的身份。他隻好让开,转头去看问天楼,从心裡催促著阁裡的人赶紧过来。

贺兰遥蹲在地上,用袖子裹瞭手,试探著去碰短刀。可碰都未碰到,他就感觉到一股令他毛骨悚然的阴冷气息在往他的身体裡蹿。

穆时打开他的手:

“你不要命瞭?”

贺兰遥和她对视。

穆时说:“我来拔,我说动手再动手。”

贺兰遥点瞭点头。

穆时握住瞭短刀的刀柄,那黑雾像是被什么挡住瞭一般,无法顺著她的手往上攀爬。她是个大乘期巅峰境界的修士,修为能让她隔绝很多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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