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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102)

沉棠隻能抬手以手臂遮面。

待烟雾散去,地面赫然出现一个大坑,莫说埋三具尸体,再加三具也绰绰有馀。

而翟乐连一点儿薄汗都没冒。

冲著混混摆手:“尸体埋瞭。”

又一次看傻的混混们:“……”

他们现在莫说思考,两条粗大腿都软成瞭草,站也站不起来,忍不住怀疑人生——他们、他们之前为何会认为,认为这俩人是小白脸啊???

谁傢小白脸能干脆利落连砍三人头颅还面不改色的?用的还是那柄窄到秀气的长剑,看看刽子手们拿来砍人脑袋的鬼头刀,哪个不是刀背宽厚、刀身阔长,锋利又轻便?

用这么把切肉都费劲儿的剑去砍人脑袋,过程丝滑无比,没遇见半点儿阻碍——由此可见,不止剑锋锋利,此人力道也相当可怖!

这位一言不合砸下大坑的黑衣少年就更可怕瞭,而他们还追杀瞭他不止一次……

有个混混忍不住摸脖子。

庆幸自己劫后馀生,福大命大!

坑挖完好瞭,埋尸就方便得多。

尸体扔进去,再将松软的泥土埋回。

一刻钟不到就搞定瞭。

整个过程,沉棠都抱著那把剑,立在原地闭眸沉思,乍一看还以为她站著睡著瞭。

“郎、郎君……埋、埋好瞭……”

混混选瞭个代表去回话。

坑埋好瞭,他们的心也暂时落地。

沉棠倏地睁开眸。

“土匪窝什么方位?你们有谁知道?”

“俺俺俺俺——知道!”

有混混急著“表现立功”,格外活跃。

“行,就你瞭!”

沉棠挑眉,示意他带路,其他混混跟上。

混混们此时也是心裡打鼓。

这是准备拉著他们上土匪窝啊。

生怕自个儿成瞭沉棠二人单挑土匪窝的炮灰,但又不敢不从。跟著去,晚点死,可是抗议不去,呵呵——他们前头儿的尸体现在还是温的——脑袋原地起飞,尸首分离。

衆人苦著一张脸,悔青肠子。

他们怎么就招惹上两个黑煞星?

沉棠翻身上马,神色淡漠:“不用你们上场,上瞭也没用,你们在一边看著就行。隻一点——谁敢逃,我一律当做土匪对待。驾!”

摩托像是知道即将要去哪裡,情绪兴奋得不行,脚步都比往日欢快许多。

翟乐自然骑马跟上。

四宝郡匪患严重,平日蜗居深山,起初胆子还小,靠著打傢劫舍、剥削往来路过的商贩为生。不过,随著四宝郡各处自顾不暇,郡守没有下决心清理,他们的胆子越发大瞭。

胆子大瞭,胃口也跟著大瞭。

(

===090 土匪窝(中)【求月票】===

后院马厩。

共叔武换瞭三回水才将爱马洗刷干净,用柔软的佈巾擦拭水渍,重新披上那副漂亮精致的马铠。他摸瞭摸爱马的鬃毛,道:“先回去吧,回头有时间喊你出来尽情跑一圈。”

小伙子温顺地蹭他掌心。

共叔武道:“断不会食言的。”

爱马依依不舍化为武气钻回虎符。

看著一地狼藉,共叔武想起龚府练武场、想起军营,想起一年前的自己还能尽情杀敌,与老伙计一道冲锋陷阵,如今隻能隐姓埋名、顶著一张自己都陌生的面孔躲躲藏藏……

老伙计很不痛快,他更不痛快。

他一个下午都在拾掇自个儿战马,饶是体力强如共叔武也累出一身热汗。心头烦闷再加上粘著汗水,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见水缸还有一小盆干净清水,他随手抓过一条佈巾浸湿,擦拭光【裸】的上半身。

午后热风一吹,不仅带来说不出的凉意,也吹走瞭几两轻愁。起身披上衣衫,正低头系衣带,耳尖听到正院方向传来两道脚步声,一道是祈元良的,另一道很陌生。

这人脚步比祈善还虚浮!不是耽于美色、虚耗元气的草包,便是内外皆虚的药罐子。

“元良兄住这裡?”

祈善不太客气:“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他想翻白眼,若顾池若不知道,那封插著信纸的箭矢如何射进小院木柱?

顾池一点儿不尴尬。

不请自来与登门做客岂能一样?

进院子,他第一眼注意到共叔武。

此时的共叔武由祈善帮忙僞装,除瞭个头不变,五官已经普通得丢进人海找不出。

共叔武:“祈先生回来瞭。”

祈善回礼:“共叔先生。”

共叔武视线落向顾池:“这位先生是……”

祈善笑道:“望潮是善之旧友,本傢姓顾,名池。望潮,这位便是共叔武壮士。”

他给二人做瞭简单引见。

共叔武和顾池互相行礼算是打过招呼。

顾池不知共叔武的真实身份,隻知道共叔武是几天前突然出现在祈善几人身边的,一个身手不俗的武胆武者。尽管相貌普通,但气势非凡,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小人物。

祈善脱下木屐,帮顾池递瞭一双室内用的软鞋,又道:“今儿院裡这么安静?”

共叔武回道:“沉五郎出去摆摊瞭。”

一人能弄出六七人的动静,可不热闹?

祈善自然知道沉棠又跑出去当垆卖酒,还跟一群混混打瞭一场,隻是——这个时辰还没收摊回来,莫不是又惹上什么事情瞭?

顾池诧异:“沉郎还未回来?”

共叔武:“未回,还唤走瞭摩托。”

“摩托?”

“沉五郎那匹骡子的名字。”

顾池敏锐抓住问题重点:“听二位的意思,那摩托是言灵造物?沉郎将其栓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