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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1029)

晁廉嘴角微微一抽。

有些不想承认这个嘴馋的人是他弟。

自从当年被沉棠用糖哄过,少冲就对当日的糖心心念念,本来就嗜糖如命的他愈发肆无忌惮。若非武胆武者各方面素质好,大哥谷仁也控制著,他的牙早就烂光瞭。

沉棠心下微微诧异。

她还以为这对兄弟是谷仁授意来试探,没想到人傢是冲著吃的:“糖有,猪要钱。”

晁廉:“……”

听到这话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耳朵産生瞭幻听。一头猪而已,沉君作为一方势力首领,张口要钱?沉棠一眼就知道他心裡想什么,叹道:“不当傢不知柴米贵啊。”

言罢,又笑道:“也不是跟你们要。”

不是还有谷仁这个冤大头么?

晁廉:“……”

虽说陇舞郡已经有瞭日进斗金的精盐生意,大规模种植桑树养蚕也有瞭回报,但沉棠是个恋旧的人,她始终不忘微末之时的养猪大业。所以,她开瞭好几个养猪场。

每一头猪都是科学化养殖。

第一批猪苗都是她亲手劁的。

其中,五成的精品猪流入市场,三成供应军中当奖励,剩馀两成供应官署食堂以及官署署吏每月的俸银福利。当然瞭,每年还会匀出二十头猪当运动会的骑猪奖品。

这次打仗,沉棠拉出瞭百头猪。

隔三差五宰杀几头,让手底下的兵卒也尝尝新鲜的肉汤滋味,别整天光啃干粮。

谷仁的两个义弟,不得一头猪啊?

少年有为,春风得意。

这是沉棠对少冲当下的印象。

如果他干饭能稍微斯文一些而不是饿死鬼投胎模样,沉棠的评价还能更高一些。

少冲放下饭桶,抹瞭抹嘴。

食桉上都是啃得干干净净的猪骨。

吃饱喝足,接下来就该干正事儿瞭。

什么正事儿?

自然是邀战沉棠。

沉棠拒绝,浇瞭少冲一盆冷水。

少冲:“为什么?难道沉君怯战瞭?”

晁廉厉声呵斥:“十三,不得无礼!”

沉棠摆摆手:“无妨,我其实也很想知道少将军实力精进到瞭何种境界。不想打不是因为怯战,一来,饭后不宜剧烈运动,二来,吃饭攒力气是打敌人而不是自己人。待此战结束,再与少将军分个高低,如何?”

少冲闻言,深以为然:“当然行。”

这时,帐外通传。

又有人上门,这次是谷仁的六弟。

他入内,见两个义弟食桉一片狼藉,空气中还飘散著未散的食物香气,嘴角微微一抽:“难怪今儿怎么也找不到你们两个……”

沉棠道:“故人叙旧。”

又问对方是不是来找人的。

孰料对方摇头言否。

他不是来找不省心义弟的,而是来代表主公谷仁,试探一下沉棠的立场。

屠龙局少瞭秋丞,多瞭更加强势的沉棠。乍一看增加整体实力,但沉棠出工不出力的话,那就是拖后腿:“这些年战乱频繁,各地皆有饿殍,甚至是人相食的惨剧发生。吾等以顺讨逆,为民除暴,初衷隻是想还天下庶民一个太平。不知沉君作何想法?”

“这有什么好想的?不来真的,难道还来假的?我来就是为瞭给杀郑乔添一把柴火的,带著三万人马出来,难道还是踏青春游?我知道谷子义担心什么,让他放一万颗心。”沉棠说著,顿瞭一顿,将自己跟吴贤的谋划全部交代出来,拉拢谷仁打配合。

对方越听眼睛越亮。

“此计甚妙!”

沉棠不知道,谷仁最近日子也不好过。

联军上下气氛松懈散漫,任凭盟主黄烈怎么打鸡血,那些心怀鬼胎的划水党依旧我行我素,偏偏面子上又不能过于苛责。谷仁几个义弟跟郑乔都有血仇,眼瞅著距离报仇越来越远,暴躁情绪再也压制不住。

谷仁这个大哥到处当消防员灭火。

如今沉棠一来便给出切实可行的法子,也让他们看到瞭人心团结的曙光。谷仁六弟一再拜谢。他回去没多久,谷仁便派人去瞭一趟天海营帐,又有几道人影趁著夜色去几个交好势力游说,一番劝说自不必细写。

第三日,黄烈使者来请。

沉棠知道自己又要去开会瞭。

好歹也不是当年的草台班子瞭,她这次排场阔绰,一共带瞭两文两武。顾池是开会必带的窃听器,栾信瞭解屠龙局衆人,也是不错的秘书助手。武胆武者就随便瞭。

谁没事儿谁跟著。

再加上一支百人护卫撑排场。

沉棠抵达的时候,主帐人已来瞭半数。

她也第一次见到黄烈本尊。

跟想象中不同,黄烈不是什么一眼枭雄的长相,相反他五官透著几分质朴气质,穿著也低调简单。若非场合,将对方丢到田裡,或是随便哪裡,乍一看都似个普普通通、老实本分的庶民。谁又能想到他玩蛊,手握一万堪称战场推土机的重盾力士。

即便是沉棠也看不到他身上杀气。

啧——

应该把先登拉过来的。

先登跟黄烈还是老熟人。

沉棠在一个比较起眼的位置落座,屁股刚沾著席垫,还没热乎,便听盟主黄烈开口,直指沉棠:“这位便是陇舞郡沉郡守?”

她道:“正是在下。”

黄烈笑呵呵道:“沉君好生年轻。”

沉棠认真道:“毕竟才十七。”

这个岁数要怎么老?

也不知道这话怎么著黄烈,后者跟她干巴巴聊瞭两句,扭头与其他人交谈去瞭。

顾池:“……”

自然是因为主公你把天聊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