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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113)

一瞬间,将丹府内的武气压榨到极限,彙聚刀身,近距离劈出一刀,这么近的距离闪躲是来不及的——刀气能轻轻松松将人从中劈成两半!

但首领万万没想到——

刀气与突兀出现、交错成茧的黑白文气相撞,爆发出能将人吹飞数丈远的恐怖气浪。沉棠毫发无损,而他倒飞滚地,天旋地转滚瞭数圈才停下来,此时胸腔气血激荡,又是一口血溢出嘴角。

沉棠笑瞭笑:“意外吗?”

虽然她提剑就干的作风挺像武胆武者,但她腰间的文心花押则默默昭示衆人——她是文士!

一个文士,怎么不会【明哲保身】?

翟乐蹲在树上,没错过亮瞭一瞬的文气,委屈瘪瞭瘪嘴——他可没忘记某位沉兄说的“不打辅助位”,合著沉兄会文心言灵啊。

沉棠看著站都站不起来的首领,正准备提剑上去补一剑,收瞭这个人头,谁知首领突然抬手,含著口中的血大喊道:“停,是我败瞭!”

大势已去,他带来百馀人,死瞭三十多号,伤瞭三十多号。剩下几十号负责殿后策应的,都被这一幕杀破胆,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往反方向逃跑。

胜负毫无悬念。

沉棠心下冷哼。

他说停就停,自己不要面子吗?

沉棠紧瞭紧剑柄。

这时,不远处接二连三传来一声声密集惨叫。

沉棠与那名首领俱是一惊。

那个方向?

出事惨叫的,莫不是那几十号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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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待首领思索出个所以然,逃兵跟下饺子一样从天而降。砰砰砰几声,一个个跟人肉沙包般摔在沉棠脚边不远处,口中哀嚎不断。轻则鼻青脸肿,重则骨折脑震荡。

竟都是被人丢过来的!

少数几个没有遭到毒手,勉强还能站著。他们活像是看到什么恐怖东西,被逼著一步步向后倒退。那股强大而纯粹的霸气将他们压制得毫无战意,唯馀两股战战、抖如筛糠。

首领面色刷得惨白,试图屈肘撑地起身,奈何浑身哪裡都疼,数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怎么瞭?”

翟乐自树冠跃下,来到沉棠身边。

沉棠挑眉道:“这晚上真不平静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翟乐闻言将视线落向黑暗处。

铛,铛,铛。

翟乐一扫轻松,上扬的唇角逐渐没瞭弧度,那双桃花眼也罕见地流露出凝重之色。

随著那人靠近,耳边声响越发清晰。这声音他一点儿不陌生,分明是甲胄鳞甲关节碰撞特有的动静。来人脚步沉稳有力,节奏轻缓悠闲。看似随意,实则每步都在积蓄气势,节节拔高。他有预感,倘若来人气势蓄足,哪怕自己处于最佳状态也挡不住!

绝对是个劲敌!

翟乐斜侧上前一步,正好挡下沉棠半个身,压低声:“来人危险,倘若待会儿起瞭冲突,还麻烦沉兄委屈一二,文心辅助于我。”

沉棠听后,脸色有一瞬古怪。

“恐怕……不用瞭。”

翟乐正要问为什么,一道逼近两米的魁梧身影逐渐自黑暗走来,那人头戴黑色虎头兜鍪,头顶一束红缨,所穿铠甲皆以黑色“山”字甲片串联而成,美观不失霸气。披膊护肩,双腕戴虎头纹护臂,胸背甲覆盖整个上身,甲裙长至小腿,腰间正面戴著威风凛凛的虎头护腰,脚踩黑色皂靴,活像个战场下来的将军。

她凑近翟乐耳边道:“是那窃贼!”

翟乐:“……”

好傢伙,果然是共叔武先生。

来人可不就是他吗?

不止是共叔武,他身后还跟著两个脸色比墨汁白不瞭多少的文士,一个祈元良,一个褚无晦。一个脸色比一个黑,几乎要跟夜色融为一体。双方碰面,共叔武便放心地舒瞭口气,甲胄化为黑色武气回归腰间武胆虎符。

没瞭那身四五十斤的甲胄,共叔武脚步都轻快不少,上前道:“可算找到你们瞭。”

翟乐苦笑:“共叔先生,对付几个土匪,用不著穿上武铠吧?你刚才可真是把我吓到瞭,差点儿也准备套上武铠跟你打一场。”

他走的就是灵便路线,跟同等级武胆武者相比,他的耐力和力气并不是很充足,连武铠也相对轻便,宜速战速决,忌久战恋战。

若真碰上个劲敌,还是那种慢热蓄力的,不先下手为强,等著人傢正面将自己劈死吗?

共叔武隻道:“谨慎为上。”

毕竟两位文士先生也跟著来瞭。

说起那两位先生……

共叔武跟翟乐齐刷刷看向沉棠。

沉小郎君正一手提剑,一手叉腰,下巴微扬,眉宇间满是理直气壮。面对两位先生无声询问,她也毫不示弱,不觉得自己夜不归宿还跑山上跟人打打杀杀有哪裡不对。

既能替天行道,惩奸除恶,惩恶扬善,还能劫富济贫——不用怀疑,这个“贫”就是她自己——一箭双雕的妙事,傻瓜才放著不干呢。

她也不是一个人“创业”。

不是还带瞭个翟乐么?

若祈善因此生气……

沉棠叹气,用宽慰小孩儿的口吻说。

“下次我一定带你来,好叭?”

她深刻反省自己,真诚而认真。

祈善:“……”

担心一整夜的人完整待在自己跟前,他本该开心的,但看到沉小郎君这模样,他又觉得自己肠胃有点儿疼,火气到处乱窜。

这时,翟乐跳出来解释。

“祈先生,沉兄他喝醉瞭。”

祈善一听这话,再看沉棠不同于平时的神态,眼角狠狠抽瞭抽,连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怪异好几个度,怪叫道,“你说他又喝酒瞭?”